徐秉哲赶紧恭敬道:“微臣在。”
赵佶阴声道:“把犯罪富商全抓了起来,你差事办得好。再接再厉。
再把这些该死的商家为何敢以贱民之身强夺龙图阁大学士家,敢挑衅国法纲纪的原因给朕详查清楚,把背后隐藏的什么阴谋有什么人物在撑腰搞事统统挖出来,朕要重重治罪。
否则,有些人富贵安稳日子过久了,觉得一切都是应该他得的,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不念皇恩浩荡。”
“……臣遵旨。”
“还有,查明后,朕批准了。把该死的立即处斩。该发配的全部发配文成侯那充军,让他们向大宋忠君大功臣公廉爱卿当面谢罪受罚。也让他们在边关认识一下什么叫边关之苦之险,什么才叫忠君爱国,懂得谁才是应该高官厚禄享受荣华的忠臣子干将。”
赵佶越说越气愤,目光凶狠地扫视一个个养得白白胖胖,在国难时全无用处的权贵,心说:“往日,朕总当你们个个是谋国干诚大才,感觉即使是后备宰相上将这样的人才也不缺,这才感觉赵公廉也不是那么重要,可今日才知你们全是站列朝堂充数的排位,全是尸位素餐的废物。你们这些废物却没有废物的自觉,享受高官厚禄,享福享得都不知姓什么了,自己没用处却居然还敢在紧要关头不知忠敬不为朕分忧?那朕留你何用?
白养着耗费钱粮吗?
若不是你们统统是废物,朕岂会无人可用来换掉赵公廉?
岂会无法奈何沧赵家族出掉敢憋屈朕的这口恶气?
真是群该死的废物……“
权贵们一听这个,顿时吓萎了。
皇帝不可能把富商背后的那么多权贵都揪来出来算账,否则大宋江山也倒了。
但揪几个重点杀头抄家发配却是能做的。
也许也是皇帝蓄意决心要做的。
真到了那时候,别的不说,只发配赵公廉那,那家人仁慈却也凶狠敢干,绝不会客气。那,罪臣妻女必得大辱,本人更会生不如死。
顶在风口浪尖的刘姓权贵代表生怕自己成了儆猴的那只鸡,吓得汗如雨下,胖脸煞白如纸,赶紧下跪磕头表态:那些富商该罚,要狠狠罚。五十万贯罚款很合理,定能罚得富商倾家荡产,看谁还敢不吸取教训?
其他权贵,包括白时中在内也吓得跪拜一地,恳求皇帝在眼下的国难当头时不要兴师动众,还是狠狠以罚代罪为上。
群臣老实了,赵佶这才心里舒坦点,装作勉强同意,吩咐徐秉哲办好此事,若有差池,哼哼
梁师成自然是监办。
这罚金要有一半交到大内。
交到朝廷的那一半,从中拿出六十万贯以私人名义买下侯府,以示朝廷恩宠,安安赵公廉的心,哄着利用着支撑度过难关。
买房钱权当是朝廷帮沧赵家族度过难关的奖赏了。
再说了,侯府绝不止值六十万贯。以后转手一卖,还有大赚头,只从商业角度看也是笔划算的好事。
至于扣人质,算了吧。
沧赵若真起了异心叛逃大宋,侯府这些人质贱仆怕是会主动自杀来解除主家的顾忌,扣着根本没用,只会惹得赵公廉愤怒更猜忌,还不如任其去留。
既是示恩,最忌讳做一半留一半显得不甘不愿。
摆出信任架式,那就摆个明白彻底。
否则未必能让精明透顶的赵公廉仍然抱有幻想。
当然,赵佶也不会被动听凭赵公廉自觉。
下旨从京军和捧日军等皇宫禁卫军中挑选数员干将调往清州安插军中要职,配合清州军将主开国勋贵高家子弟高继光以及忠心朝廷的副将和监军太监,进一步抓紧清州军权,防止赵公廉寒心造反。
令权邦彦把欠清州军的军饷一并随派去的将领到清州,安抚一下清州军,让带钱去的将领也能迅速在军中站稳脚跟。
至于巨额的军功奖赏和抚恤金,这等等,瞧清楚形势再发。
朝廷是要脸的,不能被侯府一逼就服软照做满足清州一切要求。
这也是钳制和警告清州军的一种手段。
你们边军眼里先有边关大臣,后有朝廷,这是无法扭转的现实,西军也是如此,但行事还是老实先遵从朝廷才有好处。赵公廉破产了,可没那么多钱奖赏你们边关将士。他也不敢私自奖赏。忠心朝廷才有前途钱途。
赵佶安排好了,气顺了不少。梁师成有大捞的机会,乐不可吱,离开皇帝时都忘了装一瘸一拐。
牢中富豪们却哭了。
虽说衣食顺心,还有美色伺候,可这怎么也是牢房,没有自由提心吊胆不说,被侯府凶徒削掉的手指疼得厉害,没人真被削耳朵挖眼睛掉鼻子,可十指连心,这罪已经够受的了,有美食美酒美色,却不知怎么地没有味觉,更没有品美色的雄风能力。
这罪能忍。咬咬牙就过去了。以后总能好好设法报复侯府,把今日之痛之耻辱十倍百倍奉还。
可没想到,被侯府敲诈,做一时退让之计才交了的钱财不但没机会成倍讨回来,已经心痛死了,朝廷也伸手了,要得更狠。
这些富商,随便哪一家也是家产百万贯以上,但不是现钱呐,店铺固定资产、押在货物上的……占去的可不少。
其中有不少家确实随便就能掏出百万现款,可贪婪的媪相梁师成也在伸手呐,要的不比朝廷的少,只是没有硬性指标而已,但瞧这老阉贼的架式,怕是恨不能把这些落他手里的富商敲诈个倾家荡产才会满意。
富豪们指望的权贵靠山这时候一个也没出现,至多有奴仆过来暗示圣上杀心大发,罚款已经是权贵们尽全力争取来的宽恕了,还是老实交钱得好,别再惹得皇帝发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放心,我罩着你,仍是你最坚定靠山,只要逃过此劫就有招。
但,没一个权贵敢在此时出头挑战媪相权威阻挡梁师成黑手的。
新上任的开封府尹徐秉哲在梁师成面前更温顺听话得象条狗。
富豪们强烈感觉自己被权贵靠山抛弃了,今日才知这些权贵家是怎样的无耻无情不可靠。
皇帝阴着脸,却在大发财。
权贵们笑脸上朝,心却在滴血。
侯府这边意外收了买房钱,但没立即撤离京城,又搜罗带不走的府上物件到市场含泪大甩卖。
东京城现出一副诡异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