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双方一起争执,商家仗势先动手打人。新移民都受过基本常识教育,吃亏,报警。
警察来了。后面就不用多说了。
总之,打人的没事,前脚进局子,后脚就大摇大摆离开了。被欺负的反倒被抓了起来……
村长得知后大怒,亲自去警察局理论,被冷待,一怒告到当地民情局。民情局反应到县长那。县长也没及时处理,拖了好几天,那家人才放了出来,虽然没有大的伤残却也吃暗亏不轻,还要赔偿商家损失并当众赔礼道歉。
新移民还没有完全熟悉适应新世界的生存规则,思想保留太多在大宋的自卑习惯,一看现实和所宣传的不是那么一回事,愤怒沮丧,老实认命低头,被那商家当众好一顿嘲讽羞辱……
原来,警察局长和县长都是昔日沧赵收养教导出来的孤儿,最早的由无量道长收来的那批。
这两孤儿虽不是亲兄弟,却是当流流浪乞丐时就相依为命,后一起长大的,感情极深,相互关照,也是有出息,成才后同在一地为官,共同努力,工作干的不错,本是好事,但此际却是感情人情用事,置严格的法制于不顾,玩法制程序规则,依仗权势循私枉法。
这事是新世界第一起官员玩法恶迹。
当地民情局依权力牵制监督体制和法规有权处理官员,但没有处理只上报。
原因是商家是沧赵老户,更重要的是县长警察局长是叫赵岳的母亲国母张氏一声干娘的。
民情局总头子遁空得知后,也没立即处理,却是先去了张氏那报告请示。
沧赵从十几年前起就收养孤儿寡母,至今养过的孩子怎么也有个十几万,都叫主管抚养教导孤儿事业的张氏是干娘的。张氏付出了许多心血,让孩子们顺利成长,当真无愧于国母身份。
至少拥有十几万个儿女,张氏再聪明也不可能记住每一个孤儿。
孤儿们也没有干娘是国母带来的特权。
但第一批孤儿,数量不多,张氏是有印象的,对这两犯事的孤儿官员颇为喜欢,多有鼓励。
这两孤儿在台岛时,逢年过节是有资格进赵府祝贺的,也是赵公廉熟悉赏识,做为心腹治政人才寄予厚望,并亲自指示安排了他们职位的。要不然二人也不敢胆大妄为。
遁空忌讳的就是这层关系。
大过年的喜庆之时,张氏因最疼爱的幼子不在身边过年,本就有些遗憾,得报这种扫兴消息,心中很是不快,失望批评说:“这两孩子一向聪明听话守规矩,到了新领土施政一方,工作不错,没丢脸,怎么突然就干出这种事,居然变成旧官僚的样子?”
她深知幼子的社会理想,心里有些疼惜这两孤儿官员,但坚定不移吩咐遁空:“有体制成法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但一旁相陪的娜特瑞娜笑了,微摇头。
张氏尽管接触这个异国女孩子时间不长,却很清楚娜特在幼子心中的分量之重。
这个女孩如此年幼,却和幼子相似的聪慧博识,最重要的是,这两孩子之间才是有共同语言的。张氏有种感觉,只怕论对幼子的深刻了解,她这个高度关注幼子的母亲也远远比不上。
小姑娘显然对此事有不同看法,意味着幼子可能也是这样。
张氏就问了:“小娜特,你怎么看?”
娜特是西方人习惯,即使深通东方文化和习惯,说话仍直白。
“母后,依我看这事不大,但影响极其恶劣。遁先生何不报给普济亲王?”
遁空一听,当时就脑子一大。
他也深知二爷的社会理想,更了解二爷的脾气。他后悔不该顾忌人情,但只得硬头皮上报。
赵岳最恨的就是官员信奉‘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最厌恶的就是执法者由民众供养,却循私枉法,对不愤的民众趾高气扬不屑地说什么,我们怎么执法,还用你教?
在前世,他年少时曾和寻事欺负他的官员之子同学打架,他父亲就遭遇过这种轻蔑的斥责。
赵岳和父亲当时很憋屈愤怒,记忆深刻,他深知官员这种作派对百姓心灵的巨大伤害力。
只是别说他一个科技工作者,就是国家巨头在固定框架下,即使有心也无力扭转。
但现在,他有机会,也有能力推行依法治国,断然不许权力再凌驾于法制公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