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扶起他笑着摇头道:“亲人之间何须如此?休要折煞小弟。”
又夸了李小二夫妇忠义。弄得小夫妻快活又不自然。
林冲满眼感激,情绪激昂难平。
赵岳引开他心思:“哥哥可知为何停留此处,没得我大哥重用?”
林冲一怔:“难道不是三郎安排的过度?”
赵岳摇头:“军中用配军。何需过度?我大哥用人却怕得谁来?”
林冲想想也是,却是更不解了。
赵岳也不说破。
等残忍事实狠狠打得林冲更清醒才好。
闲聊间眼见天色将晚。林冲却是有责任心的,要回去看守草场。
赵岳阻止道:“今夜草场有灾。哥哥只在此处静候。别问什么。一切到时自有分晓。”
林冲只得坐下。
天黑了。赵岳不让点灯,不说话。转眼到更深。四人在黑暗中默默干坐。
突然,外面亮起来。从门缝能看到草场方向窜起大火。
大火越烧越猛,烈焰冲空,照亮四野。
烧了草场是重大失职,按军律,杀头都不为过。林冲发急,可看到赵岳端坐不动,脸上似乎还挂着奇怪笑容。他不明所以只得继续等。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说笑声。
有人笑道:“陆大哥好计策。这把火一放,林冲就算有天大本事也得全家死在里面。”
一人笑道:“就算能逃脱此劫,烧了草料场,林冲仍是个死罪。”
又一人恭维道:“陆大哥为太尉办好了此事,还没让此地人有任何把柄。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太尉必定大喜重赏。回去后,陆虞侯只怕要改称陆将军了。”
“是呀是呀,那时还望陆将军念在同事之谊,多多提点小的。”
陆廉的理想在飞。得意洋洋地笑,还故作谦虚。
林冲至此全明白了。
震惊,原来俺在千里之外,也难逃毒手。
愤怒。陆谦狗贼无耻。不亲手杀你。林冲岂是真丈夫。
抄枪在手,拉开庙门。
“陆谦,你的美梦到头了。”
熟悉的声音、如雷怒喝惊得陆谦浑身一震。急抬眼一看,果然是林冲。张嘴想说点什么。林冲却如猛虎下山。杀了上来。
陆谦当初能入林冲的眼,本领不低。急拔宝刀,狠劲一劈,林冲手中枪仅是兵丁用的寻常木柄枪,被锋利宝刀削掉枪头。
陆谦一招得手,仗恃宝刀,心中大定,不想林冲的性格和枪法今非昔比,狠辣凌厉,枪无头,枪杆也能杀人,闪电一刺直透咽喉。
陆谦垂眼看着枪杆,满脸难以置信,满眼不甘心,黯然仰天倒下。
林冲抢了宝刀势如疯虎,一刀斩了牛信,转瞬再杀了富吉。
赵岳看到林冲如此表现,知道这个干姐夫终于逼出来了。
二铁卫从庙后转出,拦住其他帮凶,片刻杀个干净。
林冲再望赵岳,突然泪如泉涌,哽咽道:“三郎又救了林冲一命。林冲是不是太傻太天真太没用?”
自己奔三的人了,自负英雄,却一次次需要个少年救命救全家。
“姐夫是太善良,善良到失去了军人最应该具备的警惕狠辣果断本色。经历此难。姐夫脱茧明悟,以后自然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二铁卫把陆谦等的腰牌等搜了收好,尸体丢拖车上拉去草料场,扔入围墙中的大火中。
赵岳笑道:“高衙内等恶贼已被小弟设计除掉。只剩高俅独自悲伤。姐姐他们如今就在我家好好住着,等姐夫团圆。”
林冲喜出望外,正要再谢却听赵岳道:“只是大宋从此再无林冲。那位昔日八十万禁军教头已随刺客一同葬身火海。我大哥不日将问责高俅。林大哥,放飞你的理想,以后就和俺家一起走光明路吧。”
话没多说。火场不可久留。当夜,一行人上马去了赵家庄。
林冲和娘子喜相逢。林娘子把沧赵本相告诉了林冲。
看着惊呆的丈夫,林娘子叹道:“三郎早在数年前就预料到咱家的祸患。特意做了安排。杨林也是沧赵的人。他在东京责任之一就是保护我们。鲁大哥已去了海外沧赵军”
林冲转为惊喜交集,只觉得赵岳是神人。
林娘子道:“奴家这些日子想明白了。官人英雄坦荡磊落,却也儒腐。不然三郎早告之真相,把官人招来。他是真把咱们当亲人看待。官人以后不可负了他。”
林冲却是明白:赵岳更想以此磨砺出他的锋芒。
自此林家和其他追随者一样,新理想随赵岳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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