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知府的脸色顿时越发难看。
他是两榜进士出身,在大宋这种文官地位极度优越的国情下,内心里根本瞧不起地痞无赖出身侥幸飞黄腾达的高俅。
被一个无赖当棋子,如此羞辱,腾知府如何恳甘心。
只是高俅确实势大,不好得罪。就习惯地问孙定主意。
孙定捻须笑道:“本官偶然间听高人说了四句话,说给明府听听,或有助益。”
“1天让谁灭亡,总是先让他膨胀疯狂。2时间是筛子,最终会淘去一切沉渣。3蜜蜂盗花,结果却使花开茂盛。4暗透了,更能看得见星光。”
这其实是赵岳昨晚上对他说的。
腾知府琢磨品味着好一会儿。不禁一叹:当真是精辟绝伦,四言道明了历史。真不知是何等高人有此见识。若有机会定当一拜。”
他也明白了孙定的意思:高俅得瑟不长久。助纣为虐,随之灭亡。
孙定进一步道:“咱大宋的天岂是那区区无赖子能遮住的?
明府和文成侯相熟,当初也是有些交情的。林冲无辜遭难。明府何不就势把此大将之才发配沧州,让急需人才的文成侯得了去?”
都是明白人。下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腾知府微点头。
周全了林冲,自己免背恶名,和前途无量又牛气强势的赵公廉加深了交情,何惧无赖高俅?况且如此也不是没给高俅面子。
当然,他也清楚,如果真依高俅心思定林冲死罪,有孙定如此态度在,提刑司的复核也过不了关。此事极可能因此闹大了,后果不堪设想。
有了计较,腾知府当即升堂,听了双方申诉,当堂宣判:林冲杖脊二十,刺配沧州牢城。
两行刑衙役意外得到知府暗示轻打,好笑地隐讳看了眼姚大:老大,你真知大人心思。事先的安排没白费。
装作不耐烦,上前也不扒衣服直接杖打。
嘭,嘭
林冲后背衣衫见血。
陆谦听着林冲痛苦闷哼,瞅着血痕,心中得意洋洋。
转瞬打完。他想起杖脊应该脱衣光打的,还想验伤再找借口重打。
区区虞侯武夫也想置啄本府?太尉府人当真狂妄到疯了。
腾知府不屑地哼一声,直接甩手退堂了。
姚大上前拦住起了疑心的陆谦,不耐烦道:“搅了弟兄们的休沐日,好好一顿酒喝不成,你还想怎么着?”
啥时候开封府小小捕快也能对本官耍威风了?
陆谦大怒一瞪眼,待要仗着太尉府发威。
姚大冷笑一声:“案犯已交本府接管。审判已毕,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又小声嘀咕:“这厮真是不晓事。累俺们费力。却一分银子不舍得出。太尉府怎么啦?俺们给开封府当差,可不是领的太尉府钱粮。”
陆谦听了这话才明白对方恶劣态度的根源,去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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