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荞“和善,嬷嬷,下午的枣糕,千万别忘了。”
下午是书画和算术课,过了申时就下课了。
只不过,先生出来还是晚了一刻钟多,先生走后,燕明荞收拾好东西,看别处的人都走光了,便蹦蹦哒哒出来了。
第一天上课,燕明荞希望出来就能见到李嬷嬷,果不其然,李嬷嬷就在门口等着她。
燕明荞急着道“嬷嬷”
这儿哪儿是喊的嬷嬷,分明喊得是枣糕,李嬷嬷道“买了,不过一会儿要去夫人那儿用饭,枣糕回去才能吃。”
下午的时候宁湘过来传话,说晚上要一块儿过去用饭,李嬷嬷估摸着,公爷肯定也在。
这第一日上课,说来也是要紧事,免不了问些课业的事,比如跟不跟得上,难不难,这若答跟不上,未免显得愚笨。
李嬷嬷得嘱咐几句,“姑娘,一会儿夫人和公爷问起课业的事,你可一定要说跟得上。”
燕明荞仰头看了李嬷嬷一会儿,认真道“嬷嬷,我跟得上。”
李嬷嬷老怀大慰,“对,就这么说”
燕明荞想了想,好像也没错,又跟着点了点头。
去嫡母那儿用饭,她还是很乐意的,跟着嫡母吃,好吃的多,但是燕明荞没忘记给嫡母带枣糕,又问嬷嬷有没有准备着。
李嬷嬷“备了备了,一会儿梳洗过后老奴就送您过去。”
这回正院耽误一刻钟多,等燕明荞到正屋,已经是两刻钟后了。
在门口,燕明荞见了二姐姐的贴身丫鬟流露,明白二姐姐也来了,心里庆幸点心带的足。
进屋之后,燕明荞给沈氏行礼,又转头对着燕明玉道“见过二姐姐,二姐姐身子恢复得可好”
燕明荞对着燕明玉张了好一会儿嘴,才吐出最后两个字来。
她上一次见燕明玉还是半个多月前,那会儿燕明玉刚养好能见人,大病一场后人消瘦不说,整个人也苍白的厉害。
如今倒是大不相同了,竟比没落水前还要圆润两分。
燕明荞有点诧异,但觉着养好了就好。
燕明玉摸了摸脸,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恢复得不错,妹妹快坐。”
眼前这个不大点的小姑娘是燕明玉唯一一个能喊出名字来的庶妹,这个时代嫡庶有别,但娘也不是亲娘,爹也不是亲爹,又因为自己才让燕明荞起大早读书,所以燕明玉不免多了两分愧疚之心。
总觉得比别人亲近。
燕明荞献上枣糕,道“二姐姐,这是外面最好吃的一家蜂蜜枣糕,你身子好了,也尝尝,养身子的,母亲也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燕明玉吸吸鼻子,看着燕明荞用一双白藕似的软手把匣子打开,露出里面褐红色的枣糕,尤其还带着香甜味,就忍不住伸了手。
而坐在上头的沈氏眉头忍不住跳了跳,“一会儿便吃饭了。”
燕明玉道“一块儿枣糕又不顶什么,母亲也尝尝。”
燕明荞跟着点头,“母亲,这真的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枣糕”
对着燕明玉沈氏是有火撒不出,对燕明荞却是熄火,这一番心意推拒总是不好的,沈氏便象征性地尝了一小块。
甜而不腻,并非糖的甜,而是甜津津的蜜,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连着红枣的香气,糕是软的,上头是宣软的空缝,还能吃到或大或小的红枣肉。
沈氏忍不住笑了笑,看燕明荞眼巴巴地看着,道了句不错,“还没吃呢吧。”
燕明荞抿着唇点了下头,沈氏道“饭等一会儿上,你们吃枣糕吧。”
几块枣糕就被两姐妹吃了个精光,倒是不多,但吃完都半饱了,等吃晚饭的时候,燕明荞就吃了一碗粥。
腮帮子鼓着,吃的慢慢悠悠,一口好半天才咽下去。
燕明玉觉着好笑,而一旁的沈氏和英国公,从头到尾都没问燕明荞课业的事。
沈氏是觉着这才一日,能问出什么来,燕国公纯粹是想,女子又不用考状元,过得去就行。
再说燕明荞启蒙晚,跟其他姑娘比自然慢些,以从前燕明玉的标准来要求她,未免苛刻。
其他姑娘和燕明荞不是一个老师,所以,除了几个先生和燕明荞,无人知道她学的如何。
孟小娘盼着燕明荞是个蠢的,这样六姑娘才有出头的机会,这还有几日便是月底家宴了,孟小娘想找个机会在家宴上问一问。
正好她教六姑娘识字读书,若是一个六岁的比不过三岁的,那就叫人贻笑大方了。
除了第一日,燕明荞都不在正屋用饭,连早饭都是在自己屋里吃的。
李嬷嬷偶尔会从外头买些吃的回来,对于燕明荞学的好不好,已经听天由命了。
等到九月二十六,绣房的丫鬟把给燕明荞做的新衣拿来了,只有两套秋衣,说是冬衣还在赶制。
毕竟还没入冬,自然以秋衣为主。
给燕明荞做衣服是沈氏的吩咐,绣房的人自然放在心上,除了秋衣,还有里衣鞋袜手帕,反正里里外外全了。
料子是宁湘送过来的那些,颜色鲜亮,两身衣服,一身鹅黄色,一身芽绿色。
本来燕明荞长得就白,穿这种颜色就好看,哪怕衣服上什么样式都没有,也能穿的乖巧可人。
而绣房的绣娘们做的精细,不仅是最时兴的样式,还在料子上绣了许多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