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滚了几滚,顿时缠绕了一身的毒蛇。
这些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先前对江阳流还是避之唯恐不及。
如今却是趋之若鹜,纷纷缠绕,不过片刻的功夫,竟然围绕了一个蛇球一般。
江阳流口中惨叫不断,慌不择路,朝着这山洞深处跑去,转眼不见踪迹。
而这当口,那天景门幸存下来的那个弟子,却是看着花十一娘身边的丫鬟发呆。
花十一娘眉头紧锁,想要取回长鞭和链子镖。
再想办法斗这应无锋。
却忽然脸色一变,看向了应无锋的身后。
应无锋瞥了她一眼:
“这般作态,可是想要告诉我,我身后有人?
“三岁孩童耍弄的把戏,你就莫要拿出来献丑了。”
花十一娘略作沉吟,轻声说道:
“敢问这位前辈,你说咱们坏了你的大事,可是跟那蛤蟆有关系?
“我和这位姑娘早就在这里藏身。
“见到那蛤蟆以毒蛇为食,非同寻常之物,不知道,可有名目?”
说到这个,应无锋的眸子里又全都是怒气和杀机:
“你一个将死之人,打探这些作甚?
“哼,不过告诉你却也无妨。
“这小小蟾蜍乃是异种。
“据闻出自中州腹地,乃是万毒之王。
“我一身武功想要大成,正是要取此物剧毒,引入玄功之内。
“只是此物甚毒,纵然是我也不敢轻易拿捏。
“需得准备一个容器。”
“……容器?”
花十一娘看向了江阳流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沉:
“你说的容器,便是那个人?”
“正是。”
应无锋冷笑一声:“此物最喜生人,身上如果没有规避之物,它便会钻入生人腹中睡觉。
“这后山无人,正是司空化极担心门人弟子为此物所害,这才空留一座后山,专门为了养它。
“又知道它贪恋毒蛇,不会离去,尽可放心饲育。
“同时,每隔一段时间,这蟾蜍的背上,都会生出一个毒囊,为一身毒素精华所在。
“所以,他会着人以绝毒诱惑,让其吸食。
“它吸食绝毒,如人饮酒,熏熏然便会睡倒。
“届时被人取走囊中之毒。
“只可惜,司空化极哪里知道此物的好处,此番施展,可谓是暴殄天物。”
他说到这里轻轻摇头,再看花十一娘和那丫鬟,脸色阴沉至极:
“我这一番手段,本是极为顺利,纵然是这两个天景门的废物前来,也无法阻止那蟾蜍入我囊中。
“却没想到,竟然被你们两个破坏……
“当真可恨之极!
“现如今,我那容器跑了,便只能借二位一用,权且为我做囊如何?”
花十一娘和那丫鬟脸色都是一变。
一旦被这蛤蟆钻进了肚子里,那还能有个好?
只是花十一娘却轻声说道:
“那……这位前辈,咱们在这里打了这么久,你可见到那蟾蜍何在?”
“恩?”
此言一出,应无锋也感觉不对。
虽然他身上做了手脚,让那蟾蜍视他如死人。
可是折腾这半天,全然没有半点动静,似乎也说不过去。
当即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却发现,哪里都不见那蟾蜍影踪。
心头一跳之下,又回头去看花十一娘和那丫鬟。
见她们还在原地,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两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如同见鬼。
一时之间眉头紧锁:
“你们……在干什么?”
“……你,当真看不到吗?”
花十一娘轻声问道。
“……”
应无锋脑门上青筋一起,忽然念头一动:
“难道那蟾蜍,就在我的身上?
“不可能……此物周身上下都有剧毒,纵然是鹿皮手套也无法隔绝。
“倘若在我身上,我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鹿皮手套也无法隔绝?”
一个声音忽然自应无锋耳边响起,声音之中满是诧异。
“什么人?”
应无锋的头发都差点全都站起来,勐然一个大跳,便跳出了三丈之外,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黑衣人手上带着一副鹿皮手套,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蟾蜍,正看着自己,眸子里略带异色:
“虽然我觉得,一只鹿皮手套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你偏生折腾一个人出来。
“确实是有点古怪……
“但是,你说鹿皮手套无法隔绝这剧毒,会不会有些言过其实了?
“你看,我不就好好的吗?”
他说话之间,往应无锋的跟前送了送手上那蟾蜍。
应无锋脸都白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路人……”
苏陌随口说道。
“有你这黑衣蒙面的路人?”
应无锋感觉眼前这人纯粹将自己当成傻子湖弄。
“那你等我想想,再找个什么借口……对了,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鹿皮手套有用的……
“不信的话,你试试?”
苏陌看了看手里的蟾蜍。
倒不是说,他听到了这人的话,还故意以身试法。
主要是因为,在这人说,容器之前,苏陌就已经将这蟾蜍拿在了手里。
听到这里的时候,苏陌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果然,最后这人竟然口出惊人,说鹿皮手套都无法阻拦这蟾蜍毒性。
可惜……到了这会,苏陌已经将它拿住。
纵然是想要放手,也是晚了。
“你……”
应无锋听苏陌这般说法,也是眉头紧锁:
“当真?”
“你看我不就知道了,我可有中毒之相?”
苏陌一摊手。
“那你将蒙面巾解下,让我看看你的脸色。”
应无锋忽然说道。
苏陌顿时沉默下来。
应无锋冷笑一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凭什么让我信你?想要让我去抓这蟾蜍,最后死于非命?不敢与我正面交锋,如此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话音至此,他脚下一点,倏然飞身而退。
虽然他觉得苏陌也不过如此。
但是苏陌的手里毕竟攥着要命的东西,哪怕武功平平,单是拿着这蟾蜍往自己脸上拍过来。
自己也是无法抵挡的。
为今之计,自然是先走为妙。
只是他走却不是自己走。
身形一晃之间,一把拿住了那天景门的弟子,便要领着他一起走。
苏陌扫了一眼,并未阻拦,只是目光投向了花十一娘: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花十一娘看着眼前这黑衣人。
一时之间无法分辨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他口吻,好似跟自己颇为熟悉一样。
但是这人又用黑巾遮面,属实是无法分辨。
而且虽然这人没有真正出手,但是刚才他围绕那应无锋转了好几圈,她看的清清楚楚,此人距离应无锋不过一步之距,偏生应无锋就是察觉不到。
由此可见,这人武功绝对极高。
花十一娘自问虽然喜交朋友,却根本不认识这样的高手。
念及此处,也不敢多想,连忙说道:
“此事说来话长,兄台你便放任那应无锋走了?”
“放心,他走不了。”
苏陌轻轻一笑:
“又有人到了。”
“什么人?”
这话却不是花十一娘问的,而是应无锋问的。
并且,在他问这句话的时候。
同时还发出了一声闷哼,整个人倒飞回来,足下接连点了七八次,这才勉强站住身形。
蒙面巾下,已经有鲜血流淌出来。
再抬头,正有一人踏足进了山洞之中。
这人身材魁梧,体态健壮的不像正常人。
目光在山洞之中一扫之间,忽然就听到山洞之外,有一个声音响彻当夜。
“伯言来访,还请司空门主赐见一面!”
这声音飘飘荡荡,似就在耳边,却又飘远好似天际。
竟让人无从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