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爷爷?”
“没错!没想到孙子都这么大了。”
眼前的老大哥转起阳天上下看个遍,时时感慨着问家长里短。阳天已经笃定他的身份,为不让眼前的老大哥,也就是二婶公公发现在骗他,将记忆中二叔家的往事简洁说了,能忽略就忽略过去。
二婶公公拉起阳天参观结界里的邻崖路,对他说:“孙子,能见到你,说明我真的快能回家了?”
阳天问:“爷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二婶公公长叹一口气,看向深邃黑暗的临崖路……
遥想当年,二婶公公和婆婆还是年轻夫妇的时候,有着要想富、先修路的建设理念的二婶公公,虽只是一名普通工人,毅然献身国家建设,哪里需要修路在哪里。
“记得给我写信。”每次二婶公公外出修路的时候,婆婆虽然不舍还是会让他去,然后嘱咐他到了地方第一件事是写信告知他的位置和报平安。
“我会的。”每次二婶公公都会笑着对婆婆回答,他的确也做到了,所以婆婆清楚他的每一次动向,知道他身边发生的事。
偏偏就在那一年,二叔七岁的那一年,二婶公公发来自恒州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后杳无音信。二婶婆婆苦等未归,将孩子交给族长照看,孤身前往恒州。然,她在恒州找了整整两月,不眠不休,只要哪里修路就去哪里问,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回去吧。”族长带人来找二婶婆婆,他们想定二婶公公定是出了意外,劝二婶婆婆放弃回家,“建路每天都喊着要找你,我们实在是管不过来。”
随同族长前来的二叔,看到二婶婆婆飞也似的跑了过来扑在她怀里,“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二婶婆婆听了这话,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族长劝道:“你先回去,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孩子已经不见了爸爸,不能再不见妈妈。”
二婶婆婆哭着点头,她找了两个月什么消息都没有,不过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在坚持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罢了。可是她不能再继续了,她还有她和他的孩子。
二婶婆婆跟族长回了老街,曾经报案没有音讯,托出去找的人也没好消息。
这一回老街,就到了白头。
二婶公公最后一封信从恒州发出后,没过多久就迎来新活说要去临崖村开路。他们火急火燎的,二婶公公没来得及再写一封信告知动向。
等到了临崖村再写信吧。
二婶公公想着,但他没想到临崖村地处偏远,交通不便。为了开辟山路直通临崖村,他们在山里走了一遍又一遍规划最佳路线。而临崖村这个小村,通信往来不便,邮差一个月才来一次。
那天,二婶公公好不容易等来邮差到临崖村的日子。一名工友突然跑来说:“工头让你过去,山上好像有点不对劲。”
二婶公公问:“什么事?”
“我也说不清楚,好像是挖的山发现有滑坡迹象,让你过去瞧瞧商量对策。”
二婶公公听了,深知此事耽搁不得,当即从身上掏出放了许久的信交给那位工友,说:“我先过去,你在这等邮差来了把信给他,这事很重要千万要守着啊。”
二婶公公嘱咐了几句,忙跑去开挖的隧道与工头汇合。工头正在山腰凝视插在山上的小旗子,愁眉苦脸。见二婶公公来了招手示意,说:“你也来看看情况。”
二婶公公俯身看那小旗子,比一个月前插的位置下移高度约有一厘米。他上山绕了一圈看其他地方插的小旗子后回到工头身边,说:“下移的量不大,只要不下雨,我们抓紧时间加固隧道,不会有影响。”
工头长吁一口气,当即安排人加强对开挖的临崖路隧道进行加固,二婶公公也跟随他们进入隧道指导作业。
休息之时,二婶公公忍不住从怀里拿出照片来看,照片里的人正是他和二婶婆婆的合照,显然他想念二婶婆婆了。看到此前通知他的那位工友也坐在一旁休息,他挪过去问道:“信交给邮差了吗?”
那工友一愣,随后猛地点头:“交了,交了,放心吧。”
听了此话,二婶公公安安心心加固隧道。接连两个星期,晴空万里,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就在那天夜里,空中突然响起一个闷雷,吓得借住临崖村的工人都惊醒了。他们担忧会不会下雨。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随即而来的闪电雷鸣后,噼里啪啦的大雨滴也紧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