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们今天晚上要去医院一趟?”得知引欣悦归家的好时辰,阳天已经做好了半夜同阴九九离开老街的准备,无论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那倒不用。”阴九九淡淡地回他。她找来纸笔写了个清单,递给阳天道:“把它拿给欣妈,让她准备一下送到祠堂来。”
阳天一看,只见纸上写着欣妈贴身衣物、红绳子一支、大公鸡一只、蜡烛一对、白米一碗
阴九九嘱咐道:“这些东西必须是欣妈自己准备,以显诚意。”
阳天点了点头,当即出去把清单送到欣妈手里,并把阴九九的嘱咐也转达给她。
欣妈捧着清单激动道:“欣欣今夜真的能回家吗?”
“我想是的。”阳天不确定的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她确实有这本事,我们应该要相信她。”欣妈郑重地点头,说一定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准备好送到祠堂。
确认没有问题后,阳天在阴九九的陪同下再次来到医院,特意挑休息时间找护士长文琳。
文琳听说有人找她,一见是阳天愣了一下,随后还是坐了下来,道:“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阳天道:“宇哥因为什么事变成那样的?”
文琳道:“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三年前,大宇的妈妈在医院病逝,然后他就变成了那样。”
阳天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坚强,也看得很开,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事就变成那样?”
文琳道:“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这不该是他的归宿。后来,他每天都抱着盒饭来医院,在他母亲病逝的那张病床前自言自语,哭哭笑笑,还多次听到他说对不起他母亲。这三年来,没有一天落下的。”
阳天听了文琳的描述,能想象到那是多么悲伤无奈的情景。可他,依然无法接受宇哥因为母亲病逝而得了失心疯,内心那么脆弱。那可不是他印象中阳光而又看得开的宇哥。
在他回想与宇哥相识的日子,一名小护士走来告诉文琳,大宇又抱着盒饭进来了。文琳只好告知他们,她知道的也不多,如果想知道大宇的精神状态,最好和她一起去看看。
能见宇哥,不用说阳天也会跟着去的。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不出声的阴九九,见她点头便起身随同文琳前往病房。
此时,病房内除了大宇,一个人都没有。空落落的病房里,白帘飘动,回荡着他自言自语地哭笑声。
大宇一会说:“你看吧,人不在。都说了你不要出去和朋友喝酒,偏不信。”一会又哭着说:“妈,对不起。我不想惹你生气的。我这段时间脾气是不好,但没想过不给你治病,你回来吧,对不起”
大宇就这样来回切换着语气自言自语,根本没注意到进入病房的阳天他们。
“宇哥?”阳天走到他面前,试图挥手引起注意。但大宇就像看不见似的,整个世界只有他和对话的那个他,对周边所有事物置若罔闻。
阳天观察他那迷离的双眼,小心翼翼道“还记得我吗?我是小天啊。”
大宇依旧没有反应,自说自笑。文琳对此早就见怪不怪,她也不奢望阳天的到来多少能引他的回应。她绕过大宇走到桌前,将大宇带来的摊开在桌上的饭盒收起来,交给大宇道:“拿回去吧。”
这会大宇才从自说自笑的状态从稍稍回过来,接过饭盒问道:“吃了吗?”
文琳道:“伯母吃得干干净净,回去吧。别打扰她休息。”
“那就好,那就好。”大宇抱着饭盒自个出了病房。
阳天道:“他每天来都这样?”
文琳点头道:“这间病房,因为他的事,都没人愿意住了。”说着,跟着出去了。
阳天和阴九九也默默地跟在身后,看着大宇下楼梯而去,没有回头。阳天站在原地,心情还是那般沉重。
一直跟在身边一言不发的阴九九,此时突然发了话,“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可以肯定他是因为家人去世想不开,把自己困在了过去,周而复始。”
阳天因问道:“你有办法帮他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走吧,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呢。”想着晚上还有欣悦的事要忙活,阴九九还要再熟悉熟悉从老街到医院的地形结构。
“解铃还须系铃人”,阳天重复着她的这句话,忽然想要是能见到大宇的母亲,不就有救了。当即不听阴九九催促,折返回去找到文林,问她要大宇母亲的名字。
文琳不解道:“你要伯母的名字做什么?”
忽然问人要不相干人的名字,是有点奇怪,但阳天又不好直说,谎称道:“我想多多了解情况,然后看怎样帮宇哥。还请琳姐帮个忙,查查看医院是否还有记录,告诉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