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档案。”

在徐阳脑海里无声显示的三个字与老刘在后座说的三个字重合了。

反观，刘德被他往后看的动作弄得疑惑，徐阳看见他用余光往右扫了自己一眼道：“怎么了？”

徐阳也疑惑，什么怎么了？

正僵着，导航语音提醒他们要转弯了。

车子很快往老巷方向里开了。

拆迁区、烂尾楼，墙暗树高，树叶茂而黑，道小且崎岖。冷清，寂寞，甚至阴森，白天太阳光照下来依旧有种人走晨昏路的感觉。

这种老巷说实话是本市的特色，特别是这种城镇结合的地方更尤为常见。可当徐阳从车窗往前看时，看见那看不见尽头的梭黑路口时，突然不自觉心抖了一下。

很快，徐阳就发现不对劲了，“刘德，你来署里多久了？”

“五年出头吧。怎么？”

五年生活，加上是警察这个职业，难道不是应该对片区的路很熟悉才对嘛，怎么还需要开导航。

徐阳还是开口了，“没别的意思啊，这片区你很少来？”

刘德听这话，倾诉欲莫名就涌了上来，“不瞒你说，这片区我可不是稀客。你知道的，干咱这行，大到各道各街，小到各家各户，甚至那些旮旯角落，我们都得做到心中有数才行。而且你也看到了，这附近到处都是拆迁建筑和烂尾楼，总有哪个大家伙来找钉子户的茬，有时候还会发生些恶劣案子，我们就算是不熟也生生来熟了，比回家都勤。”

“定位的位置也属于拆迁区？”

“算是。在这条巷最深处。说来也奇怪，我们去那里的次数也不算少。每次都得开导航，再根据直觉颠簸个几次才能到。而且，那个地方有点特殊……”

刘德顿了一下，话头戛然而止。似乎是说到什么不该说的似的，刘德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小心翼翼中带了点憋得慌。

徐阳自然追着他的话头：“特殊？怎么特殊？”

刘德还想接着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一上来给新同事讲太多似乎也不太好，于是他打了个哈哈又继续认真开车了。

徐阳岂能被他忽悠，还想追问什么，突然背后一股推力冲来，是老刘推的。

老刘一脸森寒，砚台般的粗狂墨眉拧在一起，皱得好像都要打起来了。他努努嘴，示意徐阳往侧窗看。

两人说话间，车子穿过了一座又一座烂平房。说实话，车速逐渐缓下来了。徐阳心里着急，这车速，怎么救人？

徐阳摸不着情况，但他还是往侧窗看。

于是他便与对面美容美发的门店橱窗上一大堆遗弃的塑胶假人头们对上眼。

只一眼，那画面就像锋刀刻在他眼里。

橱窗玻璃一角被人用什么捶破，裂痕如蜘蛛往依次从下往上，密集往稀疏织散开。店里一片昏黑，水泥烂块散了一地，脏、乱、杂。与之相反是玻璃橱窗上摆满的戴上不同假发的假人头，它们的表情一致，虽然有着不同的发型，却放得一丝不苟。以他职业直觉来说，里面绝对有蹊跷。

当然，以上并不是重点，也并不能吸引住他，令他记忆深刻，甚至让他差点惊出声。

他与老刘对视，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

老刘，他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