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重光叹了一口气,昨天夜里吃掉了一腿腊肉,背上的重量减轻了许多。
为此他还不高兴,这些狗养的真的是饿死鬼托生,那肉吃得一点都不剩,害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才没吃到几口!
走山路虽然曲折,但是会更近一些,毕竟是直线距离,而走平地的侬高他们的路就比较蜿蜒,平道沿着河谷行进,曲折避免不了。
两人爬上低矮的丘陵,刚开始还能看到山谷中的侬高一行。
他们走得不疾不徐,等山势渐高,一行人便缓缓消失在视野当中。
举目望去,到处都是一派青葱,千年的古树随处可见,时不时惊起一群鸟,兽鸣也没有,因为虎皮的缘故。
这张虎皮是完完整整从老虎的身上剥下来的,不要说虎皮,就是一小块虎骨,或着是虎牙虎爪,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整座大山所有的生灵战栗!
两人也不知走了多久,背后的山神庙早不见了影子,日照当空,两人走得口干舌燥,寻了一处阴凉准备等太阳小一点再走!
两人寻了一块巨石,巨石伸出一片遮挡,下面还有善者摆了几块青石,权当给旅人当坐垫石用!
耶律重光拿出竹筒壶,梁川接过来拔掉木塞子饮了一大口,两人看着前面一片荒凉,也不知道还要再走多远的距离,实在太累,当初一行人走走停停边游山玩水,从福建路一路而来也不觉得这么痛苦!
山谷之上,清风阵阵袭来,喝着清凉的水,享受着自由的风,要是不用再赶路,时间在这一刻定格那该有多好!
广南的特点就是山多,南方号称十万大山,这山又不像秦岭那样连绵,不像华山那样巍峨,广南的山像馒头,山下是小块的破碎平原,所有的山不计其数,一眼望不到头。
“东家,你说这山谷有多深?”
山下应该就是左江,江水浩荡地奔腾而过,声音如同天雷,有山有水有清风,梁川的眼睛望向远方,喃喃地道:“掉下去应该死不了!”
“怎么可能死不了,这百丈深的山谷,掉下去连尸身都捞不着,怎么可能还能活着回来,不说摔不摔得死,下面的野兽也不知道有多少!受伤了,能逃得过他们?”
此时,梁川想起当年在南溪边,在笋江边,在无垠的岛国大海边,在汴河边,在西北的大漠城头上。。一幕幕场景就像走马灯似,突然涌上心头,眼泪不自主地就要涌动而出!
不知不觉,自己竟然走过了这么多的地方!
“我。。我这是。。怎么了!”
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很汹涌,每次看到这种大自然气势磅礴的美景,梁川那种想说又说不出的感觉就无比强烈,他只恨自己的才学不够,没有自己他创造的诗词来言表!
这里有山,这里有水,万里青山,象舞银蛇。
以前总想着多去自己没去过的地方,多见识一番风土人情,多开阔眼界,华夏山河如此多骄。
可是生活中的事一件又一件,每一次都把他逼到人生的悬涯之上,一次次的危机,让他再也没有那份游历天下的决心,他更想回到家乡,回到家人的身旁,人啊,就是这么矛盾!
“东家。。你怎么了。。”
耶律重光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东家,是我在船上没留心,让那船家老鬼得了手,把咱们赚到这人烟罕至的鬼地方,害得东家多走这么远的路,是我的错,我该死,东家你可别哭啊。。”
梁川就算当年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沮丧,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虽说他是契丹人,这个道理他也是晓得的!
梁川竟然哭了!
耶律重光从没有见过梁川如此失态!
再苦的环境,他们都挺了过来!
“你说什么屁话?老子哭你娘呢,老子我怎么可能会哭,我只是在想事情,想很多事情,想到了艺娘他们,心中感慨罢了,你要是敢把今天这事说出去,老子我不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