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梁川根本不想去问,人家吴家做瓷器生意那规模都是按百万贯来算的,不仅做精品还做平民用品,产量加销量都与梁川不是一个量级的。
他生产的糖能有多少,赚的也就几万贯让他拿出几十万贯去收买这个内官?他宁愿慢慢卖,反正好东西不愁没销路。
夜里吃饭的时候,郑若萦跑来蹭饭吃了,她很想将今天事迹回去说与父亲郑益谦听,肯定能惊掉他的下巴。
她的小心脏今天也有些受不了,她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没想到这糖砂的名声竟然都传到了汴京城了。
几年前梁川还在街头行乞,过着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天天遭人白眼的社会最底层的生活,就是在何麓活了那么多年,除了招弟也没人认识他们夫妇俩,没想到现在纵身一跃,竟然与赵宋皇室打起了交道。
众人瞪着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梁川,这个男人熬了一锅甘蔗水竟然把汴京城的大人吸引来了,这放到以前说书都不敢这么说吧。
“吃饭啊,你们拿我的脸下饭吗,还是我脸没洗干净吗?”梁川疑惑地问道。
“咱们这糖不会真的要卖
给官家,让官家吃吧?”艺娘弱弱地问道。
梁川奇怪地问道:“怎么,官家有糖尿病不能吃甜的吗?”
艺娘吓得一把捂住梁川的嘴道:“你才有病,这话是乱说的吗?要死呀你嘴巴都没个把门的?什么病?糖尿病?官家金玉贵体是你能随便编排的吗?”
这个时代就是有点意思,天地君亲师,君是排在亲之前的,夫君也得靠后。
糖尿病在这个时代不叫糖尿病,叫消渴症,这病可是富贵病,就是摄入了过多的糖份才会得的病,糖份摄入有哪些途径,要么喝酒要么喝糖,这些都是金贵的物品,普通的小老姓饭都吃不饱了哪里来的糖吃哪里来的酒喝?想得这个病都难。
梁川把艺娘的手拿开,看着众人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自己嘿嘿一笑,特别是苏渭,他知道乱讲这种话的下场,脸都黑了,按他们读书人的习惯,要是不把梁川举报到官府都对不起自己读的书。不过看在梁川本性纯良也不是故意去咒官家,就当刚刚放了一个屁吧,让它烟消云散。
“五味酸甜苦辣咸,你们大多只知其四不知其五,咱们卖的是糖,这东西现在官家用着都是稀罕,再过个几百年,就家家户户都能用得起了。”
叶小钗道:“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知道几百年以后的事情一样。”
梁川当然知道。
“现在宫里的内宫都来找咱们买糖,这糖的身价还不一飞冲天?东西一贵大家就想着也来分一杯羹,以后只怕不只咱们何麓会种甘蔗了,整个兴化怕是到处都会种这玩意,产量一高,价格就下来了,几百年以后可不就家家户户都能用得上了?”
梁川讲的是市场经济的道理,不是玄幻故事,苏渭一听就懂了,连连点头。
他是最意外的,这个三郎身上处处透着一股子神秘与邪门,低调做事,却件件惊天动地,现在名声都传到汴京了,看来自己没看错人,再努力几年,只怕这小子就要龙游天际,天地驰骋了。
“那东家你看咱们这贡品的生意能成吗?”苏渭问道。
梁川道:“吃饭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咱们只管去努力,能不能成就交给天意吧。”
众人也不敢去奢望,这种事想想就好,要当真了,人真有可能会疯掉。
梁川突然说道:“对了艺娘,魏公公还没拿定主意,还有若萦那几个方子都还得几日才能完事,你多在城里玩几天,万一我走了只怕若萦应付不来,毕竟这事我也有份不能一走了之。”
艺娘尴尬地看了郑若萦一眼,气得想掐梁川,他这么一说搞得好像变成了自己一直催他回去一样,自己成什么人了。
叶小钗看出了艺娘的心思,插嘴道:“东家你想呆多久便呆多久,又不用问我们艺娘拿主意!”
也就这家里做下人的敢跟当家老爷这么说话了,说得梁川还不好意思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