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命令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任何东西都会毁于一旦,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由于城堡的家具状况正迅速崩坏,而且我的财产不允许我修理,所以我会在墙壁倒塌之前卖掉它。”
约瑟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认为出售克拉梅兰城堡是一种亵渎;但他不像他父亲那样说话大胆,所以他不敢发表意见。
“卖掉这座废墟会有困难吗?”路易斯继续说道。
“那要看你要多少钱了,侯爵先生;我认识一个人,如果能便宜的话,他会买房子的。”
“他是谁?”
“福格鲁先生,住在河对岸。他来自博凯尔,十二年前娶了已故韦伯里伯爵夫人的一位女仆。也许侯爵先生记得她,一位丰满、眼睛明亮的黑发女子,名叫米霍恩。”
路易斯不记得米霍恩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看到这个福格鲁?”他问道。
“今天,我要租一条船来接我们。”
“好吧,让我们现在就走吧。我没有时间可浪费了。”
自从路易斯上一次乘坐老皮洛雷尔的船横渡康纳河以来,整整一代人已经去世。
这位忠实的渡船夫已经埋葬多年,他的职责现在由他的儿子来履行。他的儿子非常尊重传统观念,很高兴有幸在他的船上划船,很快就为路易斯和约瑟夫做好了就座的准备。
他们刚一开始,约瑟夫就开始警告侯爵提防狡猾的福格鲁。
“他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农夫说:“自从他结婚以来,我一直对他评价不好,这完全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米霍恩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娶她的时候只有二十四岁;所以你可能知道,他想要的是钱,而不是妻子。她,可怜的傻瓜,认为这个小流氓真的爱她,把自己和她的钱都交给了他。女人到最后都会相信傻瓜!福格鲁不是让钱闲置的人。他用米霍恩的黄金进行投机,现在非常富有。但她,可怜的人,并没有从他的财富中获益;当她看起来像他的祖母时,人们很容易理解他对她没有任何爱;但他剥夺了她的生活必需品,残酷地殴打她。”
“他想把她埋在地下六英尺,”渡船夫说。
“好吧,不久他就会满足于埋葬她,”约瑟夫说:“自从福格鲁带来一块毫无价值的玉石来管理房子,让他的妻子像仆人一样伺候她以来,这位可怜的老妇人几乎处于垂死状态。”
当他们到达对岸时,约瑟夫请年轻的皮洛雷尔等他们回来。
约瑟夫敲了敲耕耘良好的农场的大门,询问主人;农场男孩说“福格鲁先生”在田里,但他会去告诉他。
他很快就出现了。他是一个相貌不佳的小个子男人,留着红胡子,眼睛小而不安。
虽然福格鲁先生声称蔑视贵族和神职人员,但他希望能达成一笔好交易,这使他对路易斯谄媚。他坚持要把客人领进“客厅”,鞠躬并重复“侯爵先生”
一进屋,他就粗暴地命令一位蹲在余烬上的老妇人赶快给克拉梅兰侯爵带些酒来。
听到这个名字,老妇人吓了一跳,好像她被电击了一样。她张开嘴想说点什么,但暴君的眼神使她嘴唇上的话僵住了。她带着惊恐的神情蹒跚着走出来服从他的命令,几分钟后,她拿着一瓶酒和三杯酒回来了。
然后她又坐回炉火旁的座位,眼睛一直盯着侯爵。
这真的会是那个快乐、美丽的米霍恩吗?她曾是维贝里小仙女的知己?
瓦朗蒂娜自己永远也认不出这个可怜、干瘪、憔悴的老妇人。
只有那些熟悉乡村生活的人才知道怎样辛勤工作和忧虑才能使一个女人变老。
与此同时,约瑟夫和福格鲁正在讨论这笔交易。福格鲁为城堡开出了一笔非常小的价格,说他只会买来拆毁,然后卖掉材料。约瑟夫列举了横梁、托梁、木垛和铁制品,滔滔不绝地赞扬了这片古老的土地。
至于米霍恩,侯爵的出现对她产生了奇妙的影响。
如果这位忠实的仆人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吐露过向她坦诚交代的秘密,那对她来说也同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