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你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可最开始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怎么没有反应?”
“这很难理解,先不用管这些。你要知道,你的身体,现在这样就比正常的风之子强大很多,你也要相信阿尔的选择。我们先做一些训练,然后尽快解决这里的危机,好去找阿尔。”月白说着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现在呢?怪物不可能等着你把我训练好,在这之前我们要怎么阻止它们?”
“从乐园周边闯入的怪物并没有很可怕,大多数靠成年的风之子就可以处理,关于食魂蜈,从中午开始我们就在堵那个洞,为防万一康左也在带人制造专门对付它的武器。”
“什么武器?”罗生提起了好奇的心。
“等下带你去看。”月白说,“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么?大家都还在等着。”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罗生又重新回归到了有光的世界,他的头发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长长,变形的痕迹只留在了破碎的衣服上。人们看待他的目光已经全然改变,躲藏在那火光之后的眼睛,已经从最初的陌生和惊异的恐惧变作现在对救赎的渴求。
现在的罗生,就像初遇风之子的阿尔,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依靠。
夜幕中,人们都已经投入到紧张的工程中,青壮者带着对食魂蜈的恐惧所激发的斗志,用了一天一夜,在山体上开采出一整块比那深渊口还要大的石块,然后聚集起所有风之子的力量才将那石块运到深渊口。
体弱者搬着碎石,在离从前的阿尔宫不远的地方开始筑墙,以保护刚安定下来的居所不受外面来的怪物所侵扰。。
精于研究者随着康左在广场努力的研究新武器的构造。新武器的构想是基于食魂蜈的死亡是拉扯出它身体中大串的“魂”的前提下的,所以新武器的主体是可发射的钩,钩的后面连着长线,当钩中它肩上的“魂”时,通过转轮将其拉扯出,最后进行斩首。说是新武器,不如说是一种改造,因为能够发射巨箭的大弩一直就放在一个偏僻的地窖里,经过几十年的灰尘掩藏人们几乎都快忘了它的存在,只有康左一直对它充满了崇拜,而今终于可以让它重见天日。大弩最初被做出来是由于人们对陨浊的恐惧,大概五十年前,陨浊突然盘旋在乐园的上空,而阿尔又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所以就有研究狂热份子造了这个巨大的弩,但还没有造完,陨浊就落在了阿尔宫前的桥上,而阿尔就站在它的头上,向远方眺望了片刻,又回到了宫殿中。那之后没有造完的巨弩就被封藏了起来,因为它某种意义上代表着对阿尔的亵渎。而今康左把它找出来,将巨箭装上了倒勾,又加装了快速收回的转轮系统,期望可以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第二天的上午,月白将根据罗生的描述将铸造好的剑递到他手中,那是造过无数战士长矛的大师铸造的剑,剑身一百全长一百三,剑刃三指宽,光滑而锋利。拿到剑的那一刻,罗生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他握住剑柄将剑身在身前慢慢旋转,感觉自己瞬间被侠客精神附体。月白抽出长刃,架在他的剑上,摆出准备的姿势。那瞬间罗生突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仿佛一招一式都在他的脑海中飘过,他右手提剑,向侧弓步,准备招架。月白一挥,刀刃在他的面前掠过,他在躲闪时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手中的剑被抛在了一边。他这才意识到脑海中那一招一式不过是自己的臆想,他无非是被他们口中的“阿尔选中的人”所洗脑盲目的相信了自己。而一旁惊讶的还有月白,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就像一旁停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的风之子。
“没事,慢慢来。”月白伸出手,拉他起来。
罗生涨红了脸,放弃的念头一闪而过,但看到月白那说不清的忧郁眼神后,他还是站了起来,重新摆好了姿势。实时证明,现在罗生还不足以成为一名战士,但他一次次爬起来的样子让月白相信他一定可以完成拯救,因为他强大之处在于变形之后,而现在可以确定他变形后一定会对人们伸出援手。
在日落前,罗生随着月白来到那深洞前,帮着大家一起将那块巨石堵在洞口处,那一刻罗生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完全融入这个群体。
在欢呼声中,一个背部的血液渗过身上裹满的白布的风之子已经悄悄出现在月白的身边,他是岛弘,拖着虚弱的身躯出现。
“我都听贝娜说了,让我去追山陵吧。”作为山陵儿时的玩伴,岛弘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完成这项任务,但是月白拒绝了。月白用无意间流露出的怜悯语气告诉他,出了乐园山陵走不远。但岛弘依旧坚持,他说他肯定山陵要去的地方就是世界之巅,因为山陵说过扬的那本《阿尔之诗》中有世界之巅的位置,他也知道山陵走的方向,就是陨浊飞走的方向,一直向北。
月白看着他,最终还是向他点了下头,她知道他去意已决。
周围的欢呼声突然转变成压制气息的呼喊,接近着一声巨响灰尘四起,岛弘身体一歪险些栽在地上,好在月白伸手扶住他。灰尘散去,深洞前的石像已经倒在了地上,石像前的罗生在灰尘散去后清晰起来。他手上拿着刚从地上拔出来的大剑,那把石像插在地上的锈红色大剑,那把每个风之子尝试拔出都失败的残破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