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武协也真是有着千般苦楚却难以开口,他们名义上是东瀛武术界最高管理机构,但实际上在东瀛武术界充其量就是个“小妾”,还是很不受待见的那种,不说三极派这个“正宫大妇”可以随意搓揉他们,连那些个地位高的“儿子”(东瀛各大流派,也都不将他放在眼里,平时除了举办比赛的时候能出来露脸,其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协会能成员无论年纪大小,进来就直接过上退休生活,这对其他想要混日子的人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进武协的,谁不是向往在武术界呼风唤雨的权柄,真想养老有的是比武协好的地方存在,何必到这个主要功能就是夹着尾巴挨骂的背锅部门来。
也是东瀛武协终于被骂得吃不消了,他们吸取教训,终于舍得花大价钱联系各大医院,让他们派出多组医疗组,每个在比赛场上手上的选手在比赛结束后都要进行身体检查,只有通过医生的身体检查,确认身体可以承受出席接下去的比赛,选手才会被允许继续比赛,不然就是绑也会把他们绑在病床上。
这些医疗组一般都只用于服务重伤选手,轻伤当然还是要选手们自己处理,东瀛武协哪里有钱给那些只是擦伤扭伤的选手也安排上医疗组,他们很穷的!
所以条件好的学校就会派出专业医生随行比赛,专门负责治疗轻伤的选手,当然,能闯入全国大赛的,肯定没有哪个学校是条件不好的,所以可以直接说,几乎每支参赛队伍都会有那么一个队医随行,而这个队医一般都是由学校的校医临时兼职的,御门凉子作为私立神间学校高中部的校医,随行参与比赛可以说是本就是应有之事,不算走后门。
“御门凉子老师,你好!”
和御门凉子坐在一起的是北山杏衣,因为薛文海这次不能陪同她一起前往秋田市,所以她就自顾自坐到了御门凉子旁边的位置。
薛文海难得来一次东京,很快就被文询而来的不死川文库的编辑给抓走了,虽然薛文海是个从不拖稿的勤奋作家,但他也有很不好的一点,那就是从不参加作家聚会,也不多和读者互动,官方博客万年不更新,编辑部让他把官方博客交给他们管理,他还不乐意,而且这人常年在国外飞来飞去的,编辑部的人还不怎么抓得到他,这次他难得在东京露了脸,他们鞠躬跪地上吊跳楼抹脖子,各种卖惨威胁的手段用尽了,终于把薛文海说动,逼着他参加一次不死川文库举办的旗下作家的聚会。
也就薛文海是个大高手,编辑部的编辑们打不过,不然就不是这种自残式威胁了,而是直接用绳子把薛文海绑去参加聚会。
别以为东京的编辑部多斯文,为了应付拖稿耍赖的作家,他们早就练就了十八般武艺,个个都是有着一手以上绝活的高手,暴力催稿那是业界基本技能,每次对拖稿成性的作家催稿都有可能发展成一次全武行,其他更花的活还不知道有多少,手上没点本事是真不够格在编辑部立足的。
这次邀请薛文海参加的聚会规格还挺高,霞之丘诗羽听町田苑子说起过,只是她这种新人作家是没有参加的资格的,听说薛文海去参加那个几乎,霞之丘诗羽十分羡慕,不过好在霞之丘诗羽没有资格,不然她就该纠结到底是友情重要还是事业重要了。
说起町田苑子,也幸好无论是霞之丘诗羽还是负责她的编辑町田苑子,两人都是各自行业的新手,现在做事都比较认真,所以相处才能这么融洽,等到她们适应行业的规则,一个进化成拖稿王,一个化身成追命编辑,那时候场面可就好看了。
听到北山杏衣向自己问好,御门凉子自然也做出了回应:“横山小姐你好!”
她当然是知道北山杏衣已经嫁人了的,但是看着北山杏衣最多双十年华的娇嫩肌肤和青春气息,她还是不由叫出了这样的称呼。
输了输了输了……
御门凉子自认是保养的大行家,不然也不会前年自称二十一岁,去年自称二十一岁,今年依旧自称二十一岁,而且看趋势,明年也是不打算说自己二十二的样子,但是和北山杏衣这么鲜活的可人比起来,御门凉子蓦然感觉自己老了。
明明对面这个女人的真实年纪还要比她大,而且是大很多很多!
“不用客气,叫我杏衣就好,我也会叫你凉子的!”
北山杏衣倒是自来熟,直接就要和御门凉子名字相称,这在东瀛一般是关系很亲密的人才会有的称呼。
因为北山杏衣是颜开的舅母,而御门凉子受到颜开许多帮助,所以面对北山杏衣的自来熟,她也只能应下:“好的,杏衣!”
“哦,对了!”
北山杏衣像是想起了什么,半开玩笑地对御门凉子道:“我记得你是‘高荷’的传人吧?可不能因为对手里有神谷活心流的人,就跑去帮对方忙哦!”
御门凉子脸色一变,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被叫破,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高荷’的传人!”
北山杏衣笑容不改:“你该不会真以为神间学校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吧?你要不是‘高荷’的传人,神间学校怎么都不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黑医进来任职的,不管那人有多大的人脉都不行!”
“放心放心,我就随口一说,你也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是关西人,对‘高荷’当年发生的事情压根无所谓,不会告发你的!”
北山杏衣虽然这么说了,却依旧没能打消御门凉子的警戒心。
东瀛社会风气看似自由,骂政府骂首相那是信手拈来,好像是个人都可以骂,但实际上,在东瀛是有着几条绝对不能碰触的高压线的,就比如说……东共(东瀛共那啥,懂的都懂!
“高荷”的祖师是一名名为高荷惠的女医师,本是会津名医世家,因战争之苦而失去父亲又与家人失散,后落入贼窝,被人要挟着研制鸦片,做着与医生理念背道而驰的事情,后逃出贼窝,偶遇神谷活心流的人,这才从那痛苦的生活中解脱,之后为了赎罪,高荷惠毕生致力于治病救人和反对战争,晚年加入过东共,后东共解散,她也自此下落不明,实际上由明转暗,依旧在暗地里帮助着重新建立的东共。
高荷惠一生未嫁,只在晚年时候收养了一个战争孤女为徒,传授其医术,也将悬壶济世和反对战争的精神传递给了她,这也就是“高荷”一脉的形成,但因为被当局敌视,所以“高荷”的传人一直都不敢声张,只是默默坚持着她们的理念,救治了许多反战人士,直到如今依旧是某些人的眼中钉,逃难是家常便饭,御门凉子的童年更是在逃难中渡过的,直到后来被送去外国念书,这才轻松了一些时间,读书完后,御门凉子难忘故国,改名换姓回到东瀛,抛开政治诉求,当起一个不问报酬一心悬壶济世的黑医,却又恶了不少人,终于,厌倦逃亡生活的她躲到私立神间学校当起了校医,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