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构便问道:“怎么?莫非卢兄还要对这慕容部有些感怀之情?”
卢谌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非为慕容氏感慨,而是今日进来,知晓许多汉家百姓被困于于此,因此叹息,只是这慕容氏最后若是真走上兵争之事,你我却是要尽快离开才是。”
“他不敢将你我如何,最多还是软禁,”王构却是早有计较,“慕容很清楚,自己并非玄甲之敌,无非是做些姿态,以打促和,想要为自己保留一些元气,若是将你我斩杀,就无可挽回,那匈奴国前车之鉴,他慕容氏总要想的。”
“这般说来,你我这次总算是可以如愿了,”卢谌随后却是皱起眉来,“说起来,这固然是完成了嘱托,只是我听主公的意思,其实并非一定要兵伐,若是你我能靠着嘴皮子,就将那战场上才能得的利益拿到,这才是大功一件。”
“话虽如此,但就要看那慕容单于如何决断了!”王构眯起眼睛,将心中盘算说出,“他只要不愿意走,又不想打,那就要拿出其他实实在在的利益过来交换,这就是战场利益,你我的大功劳了。”
“这么说来,我等确实还有立功机会,但却不容易把握……”卢谌说着,忽然摇头笑道,“这般看来,其实这慕容部最好的选择,乃是让他们那位单于跟着你我往蓟县一趟。”
“正是如此!”王构点点头,“单于往蓟,这就是最大的让步,有助于将军在草原的大战略,同时也能保住慕容部的元气,不用拿出其他真金白银、人口田赋之类的代价,还能让部族上下同仇敌忾,更展露出一定的度量,其实很有效果,只是这脸上却不好看啊。”
“单于若是归于蓟县,那就算张方想打,也是无从下手了。”卢谌忽的又叹息一声,“这这般看来,我还真就担心那慕容部能狠下此心。”
“岂有此理!”
另一边,当慕容皝将那条件带到慕容廆的面前,告知其人之后,这位单于尚未有动作,周围的一干族人、部从,乃至其他大姓,却都是暴怒而起。
就算是那些本意要逃遁的部族,也不由露出一点怒容。
无他,实在是这般条件,实在是太过有侮辱性了。
那慕容廆的一个侄子,慕容杰便忍不住道:“这般要求,除非是灭国,否则焉能从之?现在我慕容氏实力未损,他们就想要得此之事要挟,实在太过无力!当回绝之,再将那二人抓起来,或者干脆驱离!”
当然,也少不了指责慕容皝的。
慕容皝的一个族弟就出面道:“慕容皝,此事乃是你来负责的,当初你接下差事的时候,可是豪言壮语,现在却拿来这么一个结果,是否是你办事不利导致的?”
慕容皝眼中闪过寒芒,没有理会对方的指责,而是对慕容廆道:“兹事体大,是以不敢隐瞒,先将他们的目的说出,孩儿后续在与他们交涉,若是可以,还望父汗能立我为继承人,授予法理,然后我再代父南下,往那蓟县!”
“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众人一听到这里,纷纷色变,就要反驳。
慕容廆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但随后摆摆手,压低声音道:“你且与那两人交涉,为父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