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的一名幕僚过来,问张方道:“这次宇文逸豆归请校尉过去,显得仓促了点,咱们刚刚抵达,安营扎寨的时候,他就派人过来,但总体来说处置的滴水不漏的,校尉是怎么发现他暗藏祸心,埋伏了兵马的?”
有人也点头道:“是啊,本来咱们出来之前,将军还说可以借助宇文鲜卑之力,和他们一同攻伐高句丽,但若非校尉及时看出这些人背地里的准备,即使这次没有被他们暗害,但带着这脑后有反骨的人去攻伐高句丽,也是后患无穷啊!”
张方哈哈一笑,没有仔细诉说,只是道:“我观宇文逸豆归言语中颇多破绽,加上他几个属下神色不对,才能窥破虚实。”而后便闭口不言,居然给两个幕僚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两人并不知道,张方其实被问得慌了,他如何能说自己只是不喜欢那宇文逸豆归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被顶撞了两句后,想过去教训教训其人,没想到阴差阳错,反倒是闹出了这般动静?
真要是实话实说,这两个幕僚怕是立刻就要口诛笔伐,光是说自己还不过瘾,更要写信给将军府告状了!而且他营造出来的这股爱兵如子、大义凛然的形象,可就瞬间崩塌了。
但话说回来,张方却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本就不喜鲜卑人,对宇文部并不信任,对方能做出这般事来,他丝毫也不意外。
就看之前那宇文逸豆归的表现,也不可能爽快的给兵给粮,现在这样,一刀砍掉脑袋,震慑宇文部族之人,再统领其部,就方便很多。
至于这些鲜卑人的嫉恨,张方丝毫不放在心上,大不了就把这群人都派出去当炮灰,在和高句丽的对战中都消耗掉,一边灭敌,一边减少隐患,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对,还能减少自己兵卒的死伤,这是三全其美啊!
对张方而言,自己的兵马是要体恤的,其他人的兵卒就和自己无关了,死多少都不可惜。
“行了,这族中不少大姓被挑动的有了异心,宇文逸豆归授首,情况固然是麻烦了一点,但正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灭了宇文部未必就是坏事,你们梳理一下局势,我去整编兵马。”
张方说着,见两个幕僚又要再说,就摆摆手,说出了看法:“过去幽州收缩实力,需要有个人看门,宇文部就横在这里,如今既然进军平州,哪怕暂时不拿下此州,也要亲自经营门户了,宇文部的存在就很尴尬了,若他们识相,顺势低头,循七品义从之例,还有活路,而今既然心存不轨,灭也就灭了,还能警告高句丽……”
“但此举,怕是要让周边部族心存戒心……”
“怕什么?这些小族,畏威而不怀德,就该亮拳头,说仁义是没用的!”张方显然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行了,你们将这城中的事处理一番,我去收拢人手,继续东进,等咱们抵达辽东,那高句丽说不定知道了这里的消息,要主动撤退!”
两个幕僚无奈,只得遵从,但当夜还是写了书信,寄往蓟县。
此处距离蓟县不远,次日晚上信件便就抵达。
只是陈止拿到这封信,没有立刻拆开来看,而是先打开了另外一封。
这封,是从南边寄来的,里面写着的是有关石勒南下,破了守军,兵围洛阳的消息。
“三王在被围之前,带着皇上逃离了洛阳?想要入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