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副将一看,赶紧翻身下马,就要过来争夺。
就在此时,杨元忽然说道:“段君,你心中不甘、不服,这也是正常的,不过人活一世,雁过留名,你也不是个寻常人物,是有大志向的,此时一死,那可是什么都没了,历史上也难以留名,白白浪费了一身本事,更何况,你乃段部鲜卑的上品贵族,本有机会统领一部,为那单于、首领,做下功绩,名留青史,何必在此处就自我了断?”
这话按说也是平常,但落入了段匹磾的耳中,却让他的动作一下子就僵在了中途,脸上的表情也浮现出挣扎之色。
杨元见状,不由暗暗惊奇,因为他现在所说的这段话,其实是陈止交代的,杨元最多是按着陈止的意思,用自己的语言组织一下,然后说出来,没想到刚一出口,就把看上去正处于激情状态的段匹磾给说动了。
想到陈止这次战略的规划,杨元心中一动,就继续说道:“此番交战,前后埋伏,乃胜段君,但放在历史之中,却也不算什么大事,未必就能流传下去,即便流传,段兄所行,也要被人嘲笑,你一是英雄,难道就想要以这般方法离开,留下如此名声?”
“你这是在嘲笑我?”段匹磾身子不动,冷冷的看着杨元。
这时,他的两个副将也终于跑过来,一个拉住缰绳,一个奋力争夺,将长刀从段匹磾的手上拿了回来,这很多人求死,其实是一时激愤,情绪激动所致,过了那一阵子,理智重新占据上风,求死之心也就淡了。
杨元却没有火上浇油的意思,顺势就道:“段君误会了,我是说,人若是活着,才有诸多可能,亦能扭转名望,死了,那可就是盖棺定论,更何况今日之战,局势清晰,想必你也清楚,不光是你这一路,便是其他幽州军,亦要一一败亡,到时说不定他们就要将罪责推到你的身上,毕竟死人,是无法分辨的。”
段匹磾眯起眼睛,不复多言。
随着他这位主将也放弃抵抗,这一支骑兵算是兵不血刃的拿下来了,就有诸多兵卒过去拿押。
杨元身边的一名副将赶紧过来,恭喜着道:“贺喜校尉,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大功也!”
杨元摇摇头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如果强占,冉瞻必不干休,是他领军袭杀,败了敌胆,方有这般大胜,更何况,此次得胜,步步为营,皆料敌预先,乃是府君庙算,不算我等本事,我要拿功,却不屑于沾他人之光,要自己用刀枪打下来,眼下机会多着呢,不用着急。”
话落,便转头说道:“传令下去,让幽州俘虏将身上衣袍脱下来!”
此时,被拿住的段匹磾正好经过不远处,听得此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眯起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征北将军好大的胃口!好大的胆量!之前我还觉得被人偷袭、埋伏,心有不服,如今看来,乃是我与征北将军格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