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的弟弟杨元,比他更快开口:“吴县令,关于这个误会,我想你给我们两人说,是没有用的,因为几位巡查被关的事,代县那边还未此争吵过,连太守都对你的行为有些微言,我觉得你要解释,还是亲自前往代县,和太守当面解释吧。”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些凝重起来,吴广书端着茶水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他尴尬的笑了一声,才点头道:“此话不假,我是要亲自去见太守的,不光解释此事,还要感谢他派兵救援,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些兵马,应该就是传闻中,太守新近所招募的武丁……”
他这是在试图转移话题,否则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不知道会延伸出什么情况。
“这些可不是太守的武丁,”杨元看着吴广书,正色说道:“这些事代郡世家的家丁,太守只是将他们集中起来,”跟着他游目四望,目光扫过厅堂中的众人,“诸位也该知道,太守不可能聚集这么多的兵马,也不可能都划归一人名下,否则传了出去,说不定就要被人误会,所以这里面的说辞,还望诸位能把握清楚。”
在座的,一大半都是官府的官吏,来历各异,但平时察言观色,哪里听不出话中含义,纷纷点头称是。
吴广书更是说道:“不错,我这是糊涂了,早就听说太守聚集家丁,是为了守备代县,以护卫平安,我也知道这些世家的武丁,虽然有些战力不俗,但聚集在一起多为乌合之众,不经过长久操练是上不得战场的,太守却还是派了人过来救助,而且只看人数,怕是派出了大伴,这里面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今后但凡太守有令,定当遵从!我已经派人,给太守送去了感谢的书信,并且会将他前阵子传达的指示,一一遵从!”
杨宋听到这里,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微微点头。
吴广书跟着话锋一转:“从今日这件事中,我才算是看出来,谁是真心为了代郡,谁又是平时说着好听,真到了关键时刻,完全靠不住!”说着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愤恨之色,“北边的吞并守将汪荃,空有中郎将之位,却根本不做正事!”
他的表情,一半是出于表演,一半是发自真心。
“两位,你们也该知道,这边疆屯兵本就是为了保护一方平安,否则焉要布置于边疆之地?但凡有胡人入侵,这边疆之兵就该阻挡、讨伐,结果那汪荃倒好,鲜卑人、匈奴人都入侵进来了,更是围困了城池,结果呢?我派人去跟他联系,他却借故不愿意出兵!”
说着说着,吴广书的情绪也杂糅其中,声音渐渐提高:“实不相瞒,在这之前,我是不想麻烦太守的,因为我知道太守也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兵丁,守备代县可能都不容易,我又如何厚颜相求,并且也将这个情况告知了那汪荃,他倒是口气很大,跟我保证,若是当城有事,他第一时间就会相助,但最后不仅没应诺,反倒是我去请援军,都请不来!只是让我等自己坚持,结果你们也看到了,若非两位及时赶到,不说县城如何,这城外的百姓可都要遭了秧了!”
“汪荃此人,确实行事不对!”杨宋被吴广书一番话说得,也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忍不附和两句,话中对吴广书的厌恶消散了很多。
吴广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继续说道:“我已经派人给汪荃那边送去消息,让他好自为之,过去他在北边屯兵,以护佑代郡为名,每个月都要从当城索取诸多援助和物资,更有很多的人力掺和其中,结果却是这样,真是为了白眼狼了。”
杨元忽然说道:“如今鲜卑人大败,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都被两位俘虏,但还有匈奴人的威胁在侧,汪将军的作用也不可或缺,或许县令您能写一封信,告诉汪将军,鲜卑人的威胁既然去了,就只剩下匈奴人了,不如他也出兵,与我等夹击,则匈奴人无所遁也!”
“这……”吴广书却忽然迟疑起来,别看他这番话说的舒服,但不过是嘴上过瘾,但真要是写了这封信,被匈奴记恨下来,就有事一番祸事了。
但注意到杨家兄弟的目光,他不得不咬牙点头,着手写信。
不过,就在吴广书的书信还没写成的时候,有关这场当城之战的胜负消息,却已经传到了汪荃的耳朵里面。
“你说什么?当城之围解了?”
汪荃得到消息的时候,本来是坐着的,等消息一入耳中,却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是什么人出手了?难道是朝廷派兵了?又或者是其他郡中的兵马过来了?总不能是鲜卑人自己退的吧。”
下意识的问了几句之后,那过来通报的幕僚,有些艰难的说道:“具体的消息,还没有经过证实,但探子粗略有了回报,说……说是代郡太守陈止派出的兵马。”
“陈止派出的兵马?他派了什么兵马?”汪荃瞪大了眼睛,“他手上有什么兵马,你不要告诉我,是那些连一个月都没操练到的武丁?”
那幕僚赶紧道:“到底是哪里的兵马,现在还不清楚,但探子那边给出的消息,一直在说是陈止的兵马,将军,您可是刚刚才给大将军去了一封信,万一真是陈止的兵马,那封信可就不好解释了!您在上面,可是说整个代郡,都在掌握,一切都按着您的谋划再发展!”
汪荃一听,忍不住拍了拍脑门。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