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的是,武丁终究是受各大世家掌控的,是吧?”陈止闻言却笑了起来,“不过,这各大时间要下达命令,先要能接触到武丁,随后还要集合,这需要时间和人手,但我想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与其在这里折腾,不如先想办法保全家族,我如果是你,绝不会现在来拜访我,而是迁徙人口,聚集人手,加固坞堡!”
“太守,您这事什么意思?”唐资的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明白了么?”陈止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那让你们担心的是,让代郡不得安宁的北疆战乱,其实已经发生了。”
“难道说?”唐资一下子就坐不住了,背脊直起来,一副十分在意的样子。
偏偏陈止却止住了话题,转而说道:“当前摆在我等面前的首要问题,就是要共渡难关,若是谁在这个时候拖后腿,那事后我便是如诸位所料的,遭了大难,但凭着背后力量和手上的残留权力,不顾一切的找上一家,使劲打压,相信也能让那家的人,格外头疼吧,这墙头草可是十分惹人恨的。”
此话一出,唐资就感到脊梁骨一阵寒意。
陈止说的轻巧,但唐资却很清楚,陈止这话的隐藏之意,是何等凶恶,话里面的意思分明就是说,一旦因为世家拆台,最后让陈止失势了,那陈止就会动用全部的力量,进行爆发,而且只认准一家报复!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止毕竟来历不凡,就算因为王浚的打压而损兵折将,但他真的狠下心,一门心思的找一个家族的麻烦,那个家族的下场必然凄惨。
这种事,其他家族当然乐见其成,未必会出手援助,但最大的问题是,众家族可不能确定陈止会选哪一家,更不知道陈止会做到什么地步。
这样一来,他们做事的时候难免投鼠忌器,就连这次提出的条件,都有可能会发生反复。
唐资以己推人,至少他们唐家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被陈止记恨上的,毕竟当前也没有结果,诸多家族也难以联手——要是能联手,他们早就联手了,还用等到现在?之前的几次联手契机,都被陈止连消带打的破掉,这才造成了如今局面。
正当唐资汗如雨下之际,陈止却又开口道:“好了,其实这对唐君你来说,不也是一次机会么?我听说阁下乃是唐家庶出,因有才干,才走到如今地步,但令祖的名号,却也不低,当初也算是威震代郡,草原上都闻其威名。”
唐资一听,心中一动,却还是顺势说道:“我家祖父,确实是有大武勇的,他虽是学文出身,但却文武双全,当初随缅侯出征塞外,领着一支兵马,一直杀到了鲜卑人的主帐,期间更是在草原上碰到过狼群,却是没有慌乱,而是沉着应对,最终脱险!此事也在代郡流传许久。”
唐资乃是庶出,他的祖父同样也是庶支,所以并不是说的当今的唐太公,而是已经过世的亲祖父。
“草原之上,如果碰上狼群,那真是最危险不过的情况了,令祖不仅应对了,还能脱身,更没有折损多少人马,这足以列入兵典之中了。”陈止点点头。
唐资明知道陈止别有用意,但听到这等身份地位的人,夸赞自家祖父,心里还是难免欣慰,便点头道:“正是如此,正常的兵马,如果陷入狼群,往往损失惨重,又或者干脆就被阻碍了路程,但家祖不仅脱身,还依旧按着缅侯之策,北击鲜卑!”
“有这等英雄之祖,唐君理应在唐家得到更多,而唐家也该在这代郡有更重要的地位,”陈止说到这里,终于切入正题,“越是在其他家族离心动荡的时候,我越需要一根定海神针,能表现出这样本色的家族,未来才能成为中流砥柱,承担重任!里面如何,且自思量!”
唐资来的时候,心里有事,不乏沉重,可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格外纠结,脚步反而加快了几分。
不过,这位唐家的俊杰,总算是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过去都觉得这位太守,处事有手段,但行事稳妥,乃是翩翩君子,现在看来,更是手段狠辣,也对,敢把郑家拿下,抓了大将军的人,想要算计这等人物,如何不要付出代价?今日的事,必须和家中说个清楚,只是太守口中,战乱已起,不知是真是假,需得让草原商队,尽快传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