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必须要想办法弥补,除了找几个背锅侠之外,更重要的是通过一二事件转移各方的注意力,将事情带过,同时找些边边角角,挽回朝廷的颜面,维持威严。
有什么事,比将敌人的头领击杀,更能挽回颜面的么?
想了想,五兵尚书赵杞不由说道:“这刘渊之死,确实是我中原俊杰的功劳,难道还有往外面推的道理?他刘渊之前病重,诸位都是知道的,但早就好转,不会无缘无故就毙命,所以陈止所为,那就是个引子,但若无这引子,刘渊一样活的好好的,所以我觉得,这件事理应算是陈止的功劳。”
笑话,这事你不宣传,那简直就是浪费啊!
有了赵杞的这话,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不管是主战的,还是主和的,他们身为天朝上国的人臣巅峰,这心里其实都是看不上匈奴小国的,之所以有分歧,是因为各自的利益关切不同,但维护朝廷的威严,却是他们的共同利益,自是没有什么好争辩的。
连赵珉也不坚持,默默点头。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广汉王刘出含笑点头,跟着就朝陈永看去,“陈公啊,你们陈家真不简单,培养出了这么一个人物来。”
他一开口,其他众人也都纷纷拱手恭贺,仿佛都刚刚才想起来陈永和陈止的关系一样。
而陈永这位太仆公,也一改这几日以来的低调,一再强调:“这都是陈止该做的啊,为国分忧,理当如此。”
待得一轮恭贺过后,众人心里也有底了,知道等会皇帝要封赏陈止,只要不太过分,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到时候有陈永出面,让陈止配合朝廷进行宣传,那也就够了。
待得众人的议论平息,广汉王笑道:“这个事之后,就该讨论对匈奴出兵的事了。”
他这话一说,众人的神色再次严肃起来,而且隐隐分成了两个队列,虽然没有明显区分,但只要稍微用心分辨,就能看出端倪。
主战、主和。
“诸位,先不要多言,现在刘渊一死,局势已经不同了,他匈奴的秉性如何,不用本王多说,诸位心知肚明,那刘渊自幼沐浴圣人教化,多少是知道一点廉耻的,有他坐镇之时,匈奴还能维持安稳,将几个部族拧成一股,如今他突然毙命,那内部必然会有反复,这就是大好的机会。”
此言一出,陈永、赵珉等人面露喜色,而赵杞、王理等人则是眉头微皱,听出了潜台词。
果然,跟着就听广汉王说道:“匈奴几部,畏刘渊之名,慑于刘渊之威,所以不敢有异心,但早就与朝廷各方有所联系了,相信在座诸位也很清楚,现在只要继续联络,拉拢、分化,给一些部族甜头,就足以令匈奴瓦解,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赵珉当即表示支持,说道:“王爷所言甚是,正是这般道理,只要应对得当,匈奴不战自溃,何须妄动刀兵?”
王理和赵杞等人又欲再说,但正好这个时候,就有宦官过来,说是皇帝来了,这宦官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这屋子里瞅了一眼,心里不由暗暗嘀咕。
“这若是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皇上已经进去了,正在和大臣议事呢。”想着想着,他朝那广汉王扫了一眼,后者正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和其他大臣一统列于一处,准备迎接皇帝的到来,
很快,刘岱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然后就是一番君臣相见的礼仪,相互见礼——这个时候,到还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况且有昭烈纳陈侯谏的典故。
待得礼毕,刘岱坐下,单刀直入:“诸位爱卿,今日请你们过来,乃是因为那匈奴贼首刘渊,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吧,他人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刘岱见众人都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倒也习惯了,于是话锋一转:“既然诸卿都知道,那也该知道,立下大功的陈止,理应嘉奖……”
这话也没有出乎群臣的意料,所以他们都保持着镇定表情,一个个气度非凡,心里也估摸着,只要不太过分,那就都应下,最多在细节上稍微规劝一下,防止出格。
但他们这还在想着,就听刘岱说道:“朕想了想,觉得这斩灭了匈奴大贼,如此功绩,堪比几万大军,那是怎么赏赐都不为过的,区区金银之物尚不足以,所以朕觉得,是不是给陈止一个爵位?”
“咳咳咳!”
“咳咳!”
“咳咳!咳咳!”
皇帝话落,满屋子咳嗽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