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郡主来帮我,我今日一定会和她在母亲床前拼个你死我活了!
你们信吗?
顺天府查父亲了,大伯娘来动手了,大伯父咄咄逼人,如果没有祖父在背后指使,他们会忽然间这么做吗?”
舅娘忙问:“郡主,真如阿绽说的?”
林云嫣点了点头:“都是真话。”
朱绽看出他们的犹豫,只能与外祖母哭道:“母亲她、只有您能帮她了……”
于母苍老的脸上全是泪水,她摸着朱绽的手背,小心翼翼避开那红肿之处。
“八年了,够了……”她看向两个儿子,“你们还要让她们母女两人苦几年?”
“话不是这么说的,”于二舅努力解释着,“姐夫一出事,我们立刻撇清,这也不像话,对吧?再说了,大姐真因中毒而出事,我们当然要让英国公府给一个答复,但也要再听听衙门里的说法,万一真不是姐夫害的,那岂不是……”
“岂不是坏了亲戚关系,往后还怎么走动?”
“对对对!”于二舅连连点头,点完了才反应过来这话是林云嫣说的,他不由讪讪道,“郡主,就是这么一个理不是……”
林云嫣笑了笑,道:“那于家舅舅们也听听我的道理。
皇太后可不爱管闲事儿,我既请动了她老人家,朱绽母亲的病情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要不然,顺天府无法向慈宁宫交代。
同时,顺天府会接朱绽的状告,显然也是做好了彻查英国公府的准备。
在舅舅们舍不得这门姻亲的时候,英国公府里恐怕正思考着与朱绽父亲割席、断尾求生呢。
他们失败了,英国公府倒了,这姻亲就没用了。
他们万一成功了,舍朱绽父亲一人保住了国公府,他们能不恨朱绽?你们即便没有落井下石,人家也一定不想要你们这门姻亲。
讲得透些,总归是靠不住的姻亲了,倒不如先行开战,好歹是名正言顺地替朱绽母亲寻公道。”
舅舅、舅娘们哑口无言。
郡主一开口,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把利益剖开、血淋淋地摊在了台面上。
什么亲情,什么体面,他们想拿来劝解朱绽的那番话,在这种血淋淋跟前,苍白无力至极,虚伪做作可笑。
“事出突然,又是这么要紧的事儿,”于三舅硬着头皮,寻了个暂时的退路,“我们先去顺天府问问,然后再商量商量,阿绽别急,如若他们英国公府真的丧心病狂,我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朱绽死死咬住嘴唇。
今天,她听了太多的“别急”了。
可她有求于舅舅们,不能硬碰硬。
犹豫间,外头传来匆匆脚步声,一个婆子赶来了。
“做什么?”二舅娘不满道。
婆子看了眼朱绽,又看了眼林云嫣,笑容里全是为难:“郡主,您身边的嬷嬷们怎么没有进来坐一坐、吃一杯茶呀……”
于家人不解极了。
这怎么还问上郡主的嬷嬷了。
“那嬷嬷口才真好,会说故事哩,奴婢也想听她说……”婆子真的说不出来场面话了,笑得比哭都难看,“您把她唤进来吧,她再在外头说下去,隔壁胡同的都要知道我们姑太太被姑老爷下毒了!”
晴天霹雳。
于家人被劈得呆若木鸡。
只有朱绽,明明还眼泪婆娑着,却扑哧笑出了声。
泪水与笑容混在一起,整个人倒是显得明快了几分。
郡主说得真有道理。
戏台子,拆了就行了。
大伯娘、大伯父的,拆了。
舅舅、舅娘们的,也拆了。
外头沸沸扬扬之后,舅舅们的拖延之计就不好使了。
哪怕用逼的,也要把他们的状纸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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