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问她夏家一句真话(两更合一)
只说从前,不提以后。
挽月便弄懂了她家郡主的想法了。
真论将来,先皇后真有病,那对他们就有利得多。
一位早早离世的发妻,因着圣上的爱惜与内疚,这十几年里但凡回忆起来都是美好的、追思的。
与其说那是真正的先皇后,不如说是圣上脑海里的佳人旧梦。
而一旦被揭穿她身怀疯病,那就是将圣上构建起来的梦从根子里打碎了。
而很多思路,也是在一遍遍的交流与沟通中,或是灵光一闪,或是茅塞顿开。
当然,她在自己家里关起门来又是什么脾气,我也说不上来。”
“差不多是去年开始,两人多有走动,但似乎交流的都是学业上的问题。”
可要是隔山观虎斗,大殿下是完了,但朝堂不稳,也不是您与国公爷希望的。”
拦归拦,也明白是自家人揣度事情,小段氏认认真真回忆了一阵:“我印象里的先皇后,温和知礼,进退有度。
成亲了好,书房正院几步路,有任何想法都能多沟通。
再者,以李渡的心眼,他恨死国公爷不假,但他更恨圣上和李邵。
林云嫣颔首。
总不能是指望着夏清知暴跳如雷吧?
只是,如今内忧外患,绝不是处置此事的好时机,得几番斟酌、徐徐图之,将对皇家颜面的损伤降到最低。
小段氏道:“你只管问。”
先皇后离世多年,朝臣们未必会逼着圣上追责废后,但一定会坚持另立新后,不可能坐视一位疯子为永嘉帝唯一的皇后。
马车驶入伯府,林云嫣先去见了小段氏。
小段氏心思一沉,把屋里人都屏退了。
李邵‘疯’了,圣上对先皇后的念想以及嫡子的偏爱也都毁了,李渡这招是往圣上的心窝里扎刀。”
同时,李邵想要复起也几乎再无可能。
没错。
汪嬷嬷也正要寻她:“早上,他们府里也有人问先皇后的旧事,罚没罚过底下人,是个什么脾气。”
“真是胡乱拉扯!”皇太后气愤道,“宁神的香料左不过就那些,配来配去也就是那么点花头,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林云嫣无奈地笑了笑,道:“两难也不怕,与李渡交锋,从一开始不就是在他的布局中、寻找我们自己的机会吗?”
林云嫣这才附耳过去,与皇太后耳语:“我也是意外得了消息……”
林云嫣深吸一口气。
马嬷嬷给林云嫣添了茶水,道:“且不说圣上那时会是什么想法,前朝后宫都不会放过大殿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在您看来,先皇后性情如何?她有忽然莫名其妙发脾气的时候吗?”林云嫣抿了下唇,直接道,“就是那种疯病。”
以前是谁都争不了,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保持一个“大伙儿都没有”的平衡。
母后是疯子,谁能证明李邵他不是个疯子?
叮嘱廖子再尽量打听一下资助人的消息,林云嫣坐在桌边,梳理思绪。
夏家里没有那样的,不卑不亢。
“据说是老太太真有疯病,怕她突然发作跑出家门吓着别人,庞家的门向来不开。”
“资助庞枫的人从未在庞家一带露过面,没人晓得是什么来历,也不清楚庞枫如何入了贵人的眼。”
林云嫣奇道:“同仁斋?那可是京城老字号了,出诊的诊金不便宜,抓药也比别家贵上三成,全靠大夫妙手累积多年好口碑,庞枫母子两人真挺舍得给老太太花银钱的。”
未成亲前,他们之间有什么消息要交换,总得拖延些。
姑母有一本手记,上头记了各种配方,其中就有宁神静心的。
廖子道:“南城同仁斋的刘大夫。”
国公爷与郡主可不会为了这些事情争执离心!
要说可惜,也是有的。
皇太后叹息着摇了摇头。
小段氏惊讶极了。
也因此,他对庞枫才印象深刻。”
新后象征着皇权,意味着“嫡”。
“可不是嘛!”林云嫣附和道,“可您也知道,八竿子打不着的,有用的时候,就打着了。”
看着是个清贫书生,家底也不厚,但孝顺。
那庞枫有备而来,在夏清知心中埋下了先皇后有疯病的念头。
不知情也就罢了,可她知情了,怎么能那么做?
“若是假的,自然不能让先皇后蒙冤,”皇太后道,“若是真的……”
“是,”廖子答道,“目前来看,全是真的。庞家院小,小的在下风口站了会儿,隐隐约约是闻到些燃香味道。小的还打听了给老太太看诊的大夫,说辞也都对得上。”
目的,林云嫣能窥视七八成了,但铺开的过程却依旧云里雾里。
“你昨儿就琢磨这个?”她问。
挽月见状,问:“郡主?”
梦境不在,先皇后留下来的嫡长子李邵也势必会受到冲击。
两难的局面让他们来选,虽不是往心窝里扎刀,但也是一条路电闪雷鸣,一条路水淹膝盖,无论走哪一条都得成落汤鸡。
林云嫣颔首:“是啊,都是讲究人。”
皇太后见她一脸严肃,不由担忧:“什么事情这般谨慎?”
他听了庞枫一番话,各种情绪交杂,想探索真相亦不稀奇。
说穿了,皇位之争。
再者,国公爷离京,京中事情交由郡主,李渡兴许还存了以此挑拨夫妻关系的念头呢。
那同仁斋的大夫给病人配了差不多的香料,原本也不图它治疯病,就是个宁心的意思。
“昨儿不全是,”林云嫣道,“傍晚回去时又遇着些状况,隐约窥出些端倪来。我也不好问别人,就跟祖母来打听。”
毕竟,李邵还真有不少情绪失控、暴躁如雷的时候。
你要说她有疯病,我反正没有亲眼见过,我不信。
“真的,”林云嫣颔首,“您知道的,我姑母与先皇后闺中熟悉,也曾一道玩香。
“小的打庞家外头过,院门紧闭,能听见里头有人走动。”
疯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那药童也见识过几位,却不是家家都舍得点香料,一年四季一天不停地烧着,寻常人家经不住这开销。
林云嫣听完,问廖子道:“也就是说,昨日庞枫与夏清知说的那些话,不管背后存了什么心思,其实全是真话?”
前后差不多一刻钟,桌面的水渍干了,又画上,几次反复,林云嫣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