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压根没好过(两更合一)(2 / 2)

燕辞归 玖拾陆 317 字 10个月前

而一旦把「孝顺」视作手段,很多事情就又不一样了。

圣上闭了闭目。

登基十几年,当皇子时还有心存天真的时候,现在,看待事情直白也功利了许多。

嫔妃们的爱慕,儿子们的孺慕,即便有真情,更多的也都是明码标价的利益。

他看的很透,算盘账明明白白,期望就那么点,也就不会有太多失望。

可邵儿一直是不一样的。

他们父子之间,他自认为算是一位好父亲了,他投注了许多关爱与呵护,他把对发妻的思念全化作了对邵儿的关切,以至于他突然意识到邵儿回应给他的孝顺可能掺杂了「意图」在其中,他就忍不住心寒

了。

他希望这是误会,是他一念之间以恶意揣度了邵儿。

他得再多冷静冷静。

「你去趟辅国公府,」圣上清了清喑哑的嗓子,「探望下徐简。」

曹公公看出圣上心情不好,此时也不能劝,便应了事,退出去了。

此时的辅国公府中,林云嫣刚醒。

外头雪停了,寒风依旧大,吹得窗板呜呜作响。

屋子里暖和,尤其是被子里,甚至还闷出了一点汗。

她就这么静静看着还在睡的徐简,看了有一刻钟,才先行起身。

徐简警觉,林云嫣刚一动,他就醒了,下意识地把人又扣了回去,按在怀里。

林云嫣吓了一跳,俯身时险些碰到徐简的右腿,急得她连呼「小心」。

徐简哑声道:「没碰着。」

「痛吗?还是没有感觉?」被中,林云嫣拿手按徐简的腿,力道逐渐加重。

「有点痛,还行。」徐简道。

林云嫣略松了一口气。

有痛觉,比没有知觉强多了。

「说起来,昨日运气是不错,」缓过一夜里,林云嫣提起来时轻松许多,「那么多人进林子,却迟迟没找到你们。」

徐简轻笑:「那地方本就不好找。」

李邵能迎面遇着熊瞎子,自是参辰他们准备得好,把李邵引到了黑熊的巢穴附近。

徐简知道地方,事先也商量过路线,这才能在甩掉其他人之后迅速赶到大致位置,再通过地上残留的痕迹找到那三人。

再之后,他带着李邵越逃越深,而玄肃参辰跟着他们,同时也在破坏、伪装些痕迹。

地方难找、痕迹很乱,再加上运气,让他们撑到了预想中的时间。

「太子真累晕了?」林云嫣问。

徐简又笑了下:「是。」

原是做好了算计李邵的准备,哪知道他力竭又脱了险、撑不住就厥过去了,根本没让徐简动手。

「今日早朝,应该很热闹。」林云嫣叹道。

徐简也觉得有些可惜。

安排了这么多,这出乐子却没有看上。

不过,以他对那些朝臣、尤其是那几位御史的了解,多少能想像。

说了会话,两人便起身了。

知道徐夫人惦念着,林云嫣使人去后院说了声,又请岳大夫晚些过来、准备今日的治疗。

不想,最先来的不是徐夫人,而是曹公公。

曹公公面露担忧:「圣上十分挂念国公爷的状况,让杂家来看看,国公爷,大夫怎么说?」

「谢圣上关心,」徐简道,「还是老样子,回来后按了按、扎了针……」

林云嫣泡了一壶热茶,给曹公公递了一盏。

「公公昨夜与我们一道抵京,回宫后想来事情也不少,又要侍奉圣上上朝,应是没能休息多久,」她道,「这茶提神醒脑,解解乏。」

曹公公连声道谢。

徐简问起太子。

「殿下起热了,夜里烧得厉害,刚才杂家过去东宫,看着是好些了,」曹公公说到这儿,讪讪一笑,「早朝上葛御史长篇大论骂了一通,哎呦,杂家听得都胆颤。

圣上还让葛大人去东宫重复一遍,殿下还烧着,听得都没回过神来。

唉,也是运气不好,偏偏遇着个熊瞎子。」

正说着,岳大夫来了。

曹公公给他让了位置,简单询问两句,视线落在了徐简露出来的右腿上。

这一看,他眉头紧皱。

那腿上大片青色,从

皮肤底下泛出来,看起来竟然比昨儿在围场时看到的还要惊心。

「岳大夫,」曹公公问,「国公爷这伤,是不是又坏了?」

「不是又坏了,是压根没好过,」岳大夫绷着脸,一副数落不听话的病人的态度,「这几个月治得那么辛苦,勉勉强强算是好转了那么一丁点,昨儿来这么一趟,好了,都白忙活了。」

林云嫣看了岳大夫一眼。

要怎么说这老大夫心思多、活络呢?

岳大夫并不知道他们安排了什么,就只靠凌晨发现的徐简故意涂的药油,品出了一些轻重。

一句「压根没好过」,让曹公公的老脸都不由红了下。

他自然不相信辅国公装伤,他是替太子脸红啊。

一想到殿下说的那几句,再看看辅国公这腿!还好他胆子大,在圣上面前坚持说「真心话」了。

边看着岳大夫给徐简按压,曹公公边与林云嫣说话。

不信归不信,有些流言,他得做到心中有数,万一之后有需要,他也得再讲些真话。

「遇着黑熊是没有办法,主要还是隆冬去狩猎,又是腊八,御史们逮着一条算一条……」曹公公道,「杂家记得诚意伯府素来是施粥的吧?」

「对,与胡同里几家一道,都在西城门外搭棚,」林云嫣道,「我刚嫁过来,府里事情没未理顺就赶上腊八了。

好在娘家支持,让我拼个棚子,出银钱、出两个人手,旁的都可以不管,这才让我省了好多事。

就是心里过意不去,昨儿路过就去看了眼。

新媳妇能偷懒,明年肯定不能再拼着娘家了,得单独支个棚子。」

那本就是「有意而为」,既然做了,也就做好了被问起的准备。

答得越大方,就越没有嫌疑。

曹公公嘴上不多说,心里也有判断,尤其是太子已经误会辅国公装伤了,他更不会在郡主有条有理的状况下、再给两人添一条罪。

思及此处,他对冯内侍更加气愤不已。

没有照顾好殿下,还尽做些挑拨的事儿,哼!

回宫就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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