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修仙了，不修仙了！”海野忽然惊醒过来，要是修仙会丢掉小命，他怎么也不会去的。

池水旁，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站立着，嘴角带笑地问道：“哦？你收了银子就想退缩，修仙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说着说着，少年背后的影子摇曳了起来，似乎其中存在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正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海野，只要后退一步就会一口吃掉他，这种恐怖的威势，让海野双脚发软。

“可是可是我不想死啊，我还年轻，还没成亲呢。”海野哭丧着脸，怀中银子散落一地。

青衫少年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你若是真的不想修仙，想清楚了就退去吧。”

听到这里，海野转过身去，正想离开的时候，似乎看见了阿爷的身影，那个小老头为了保护自己，在一场大海潮中被妖兽咬死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爷唑了一口手中烟枪，吐出浓烟之后，笑着朝着自己挥了挥手，那往日里严厉的小老头，此时看上去如此让他思念。

“阿爷，你在告诉我要坚持走下去吗？”海野喉咙里就像是塞下了什么东西，胸口堵得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玩世不恭的人，阿爷死去之后，丧葬期间都没有流下眼泪，不哭不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冷血了。

家族里的长者告诉自己，至亲离世之时通常不会悲伤，真正让他悲伤的是看见他吃过的碗，躺过的木椅之时，随着清风微拂，就会感受到悲伤就像海潮一样涌来。

海野等他反应过来，看见人群中的阿爷像灰尘一般消散开来了，脸颊上传来湿热之感，伸手摸去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他才真正明白过来极致的悲伤是什么。

“阿爷，这条路无论多么艰难，小野会一直走下去的。”海野转头拾起地上的银两，随后奋不顾身的踏入了池水之中。

“平生，现在用幻阵来淬炼他们心性是不是太早了些？毕竟还是一些凡人。”海富本忧心忡忡地问道，他以为将帝流浆给家族的凡人用，已经是离经叛道的行为了，现在居然使用了珍贵的幻术符箓来淬炼凡人的向道之心，这也太离谱了。

用自己一贯而知的理念来说，天赋是固定的，并且凡人的杂念太多，生来被七情六欲干扰，无法入定修行。

从漩涡海，乃至整个修仙大陆来说，只有从小接受道法教导和法术训练的族人，十二岁能够突破到炼气一层的修士，才是真正的修行者。

若是再推迟一些，十六岁能突破，也能算是合格的族人。

海富本看着面前的这些乱糟糟，没有礼节的凡人，平白无故地糟蹋家族资源，就觉得心疼。

海平生听见大伯的话语，心知这个世界的天赋之见太过于深刻了，有教无类的道理，在这个世界并不盛行。

在修真世界当中，一个生下就有修行天赋的孩童太少了，家族几十万的人口，其中每年发现的拥有修行天赋的孩童，用巴掌就能数出来，并且因为发现的太迟，往往都已经错过了最佳契约伴生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