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被捉了,公子应当是心情不好吧”
“”
离开前堂,回到小院。
杨柳诗还未回来,因此如今在院中的只有李子木。
“公子,公孙言有无出事?”
隔窗见到魏长天,后者立刻便自屋中迎了出来,急切的问道:“吕元进死了么?”
“公孙言现在在楚先平手里。”
魏长天澹定回答:“吕元进我给放了。”
“啊?放了?”
李子木蓦然瞪大了眼睛:“那便是已经捉住了?可为何要放?”
“因为我拿他跟楚先平打了个赌”
走入屋中,在桌边坐下,魏长天一边喝茶一边跟李子木把今天上午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
而后者听完后表情则变得十分复杂。
“公子,其实你不必以此赌来定输赢的。”
沉默片刻后,她轻声说道:“如今局势对我们如此有利,只要能杀了吕元进,覆灭大回便是早晚的事,又何必给楚先平机会呢?”
“我知道,但我不想拖太久。”
魏长天摇摇头:“再者说了,我觉得这个赌我一定不会输。”
“可楚先平也是这么认为的。”
李子木认真问道:“公子怎么就能肯定自己是对的?”
“这个么我且问你,古往今来的仁人义士有多少?”
魏长天没有正面回答李子木的问题,而是抬头反问道:“你能说出几人的名字?”
“嗯聂让、陆培、方孺奴婢读书不多,但仅仅是自幼听说过的便不下几十人。”
李子木略显疑惑的回答一句,说的都是大宁历史上有名的圣人义士。
而魏长天听完后只是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这些人为何可以流芳千古?”
“自然是因为其心中有大义,至死未改。”
突然,李子木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公子,你的意思是”
“没错。”
魏长天搁下茶盏,缓缓站起身子:“为何大宁有数千年历史,但能被记住的义士只有区区几十人?几百人?”
“便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如他们一般。”
“说白了,这天底下更多的还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普通人。”
“指望这些人能够在大义之前赴死?”
“呵呵,其实楚先平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
“民确实是国之根基。”
“只不过百姓要的是泰平的国,而非祸乱的国。”
“我如此说你懂了么?”
“懂了。”
手指颤了颤,李子木轻轻点了点头,再看向魏长天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她深谙人心之道,亦有不俗的谋略。
但在这种大的“价值观”上,尚且年轻的她确实没有魏长天看的透彻。
“公子,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沉默了半晌,她小声问道:“要不要令人在城中造些声势?”
“不用。”
魏长天笑着说道:“大军已在路上了,等着就是。”
“是”
李子木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而是顺着魏长天的视线看向窗外。
风吹过竹林,震起竹浪一片。
翠竹顶端稠密的枝叶间隐约有银铃叮当作响,仔细看时才发觉是一只白羽黄喙的小鸟,因为站得高,此时似以一种悲天悯人的角度俯视着这座万年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