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3:Ladder(天阶)(2 / 2)

“我倒没在替稻草打掩护,好事者从不吸纳女性,是个绝对的男权社会。他们大部分我都很陌生,也许是从其他会堂喊来的,而这些女人,我想可能是自由宪兵的人,谁知道呢?不过她们并不比圣维塔莱两个小丫头差,看着都是行家里手。”剃刀在我身旁坐下,问:“要不你去找她们聊聊?反正都是女人。”

“我不喜欢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如果她们对我感兴趣,自己会来搭讪,你不会真当我是蕾丝边吧?”

“那是,她喜欢泡在男人堆里,如此才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观。”弥利耶奸笑着说。

我向勿忘我伸出右手比出中指,扫了两只公羊一眼,问:“这副其乐融融大家庭的happyending,算是握手言和了?我还以为你们很坚持原则呢。”

“算不得和解,我们只是在辩论些搞不清的往事。”剃刀想了想,说:“你还记得我曾说去过某个荒芜小镇?刚才聊的就是这事,我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怎么都记不起镇子在哪,但她坚决不肯说出地名。”

“拜托,我已解释了十来遍,我也同样记不起去那的目的,甚至地方在哪也都忘了。你可以问问小骚狐狸,无关紧要的事上我很少撒谎,那没任何利益牵涉,我犯得着故意欺瞒你吗?”勿忘我见他仍紧盯着自己,便从我身上跃起,叫道:“而且你非要记起它干嘛?三只耳朵黑人没在那关着,真是烦死人了。”

见她很烦躁,站起身便走,我忙一把挽住她胳臂,随着勿忘我散步。她见我跟着,便问是不是记恨她说我是蕾丝边这事,我其实没去多想,只想知道在百鬼潭开战前,她对alex那通灌输,以及拘禁时欲言又止的原因。

“有许多话我现在不便告诉你,不过你很快会自己弄明白。我说你喜欢被折磨,越打骂越离不开,那个人是指我而不是他。相反我教导他要有耐心,因为你将女人一辈子受的苦都尝遍了,除了分娩生子。”她悠悠然点起支烟,绕着淤泥池缓行,说:“不过这样也好,我自己憋着也挺难受。我承认我喜爱羞辱你,这是事实。实际上我正痛苦地看着你内心快速起变化,你像个suchslut般对每个人都勾勾搭搭,就连世界之子那小孩也不放过,自己就察觉不到吗?这种月季皇后的脾性如果惯着不管,你将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女人。我羞辱打骂你,是为了让你将爱恨全集中在我身上,再生不出多余精力。”

听完这通胡扯,原来她是这么用心良苦,指导我稳健成长不至于迅速沦落,看来我好像应该对她感激涕零。见勿忘我一脸正气凛然,我也不再说什么,只将这问题翻篇,进入后一个疑问,为何要刻意去制造一场骚乱?

“这个好像目前看来不需要了,老实说当真走到这一步,那我之前苦心经营,想保留你纯真一面的打算,便彻底泡汤,这恰恰是我最不愿见到的。”她抚着自己秀发,眼圈有些发红,叹道:“与你一起,我的心态也跟着变得好年轻,你让我想起许多美好事物,这对改观我极端心理有好处。我为什么想带给你一个家?因我越来越离不开你,甚至希望时光永远停在此刻,所以别再多问,彼此珍惜当下吧。”

下午三点正,四下溜达闲走的人重新被集结。瓦莱松让群众们扬风饱餐,因为破了修罗之松后便要彻底破除谜障,到时进入水银心瓣便得进行总决战,所以等不到下一顿开饭了。抓获“兽突”后大家便各奔东西,往后很难再相见。如果逗留过久,容易引起附近几个县的居民猜疑,万一有哪个吃饱了撑的去报案,那就和上次发生的一样,所有努力全化为乌有,人也都白死了。现在人手变得越发枯竭,全部凑一块只剩三十六个。所以,全部都得进行最后的热身准备。

他所说的最终决战,是指闯入水银心瓣后,彻底击杀老吕库古那颗可怕的大脑袋。我一想起在阴宅过道被追杀就浑身战栗,这样的东西根本对付不了。

至于如何来捣毁石柱?他已和小“老汉”、尤比西奥商定出战略,所以才在乱战中派出牝马接应我回去。制势将我掀翻在臭池子前,也是他授意的。这是评估我是不是吕库古小姐的最后测试,如果我被尸鬼撕成碎片,那等于行动失败没必要继续折损人命;而能活下来克制住首涅,便证明我就是尸鬼女王。如此一来,想要打破修罗之松,就不再是神话了。

几个黑寡妇将我拉到一旁,换上一套粗麻质地的洁白长裙,用稻草麻绳在腰间简单打了个结,并戴上顶染得漆黑的硬骨头冠。举手投足间,都是那种老电影里邪教份子的套路。我感到十分可笑,想看看她们打算怎么做,便像个木偶般任人打扮。这些女人精心为我起妆,继续往我脚踝、脖颈以及双腕间戴上许多木质首饰,此外宰了头黑山羊,用血污在短篷上画符号。忙完这些再往发间插上许多阴花,基本算完事了。

我为何要被盛装打扮?这便是瓦莱松下一步将要走的降神献头香。至于那是怎样的过程,胡子老汉只让我站着,俩名女圣维塔莱一左一右护卫着,并给我戴上镣铐。他让公羊们擎着一人多高的铜灯柱摆到天梯的首阶前,点燃盛满尸油的火簇,远处立即亮起两团阴惨惨的蓝色幽火。大团长脱去铠甲罩袍,换上件十分破旧的朴素长衫,为自己撒上香粉,算是沐浴,在脖子上挂起吊满铃铛的紫色垂襟,手举一把樱桃木手杖,径直向巨柱走去。

我见所有人都一脸虔诚跪伏在地,也打算随波逐流。小“老汉”狠狠瞪了我一眼,要我保持站姿,尸鬼女王是不可以向修罗之松卑躬屈膝的,这个道理就像人不能去给牲畜朝贡。

当初闯入阴蜮前,不论“世界之子”还是圣维塔莱,无人会想到绯局中心会矗着这样的邪树。哪怕范胖在旁不停提醒他串魂前的目视,别人也只当他在胡言乱语。直到踏上淤泥滩,所有人方才如梦初醒,并认识到原本的策划得推翻重来。眼下这一系列的设计,可以说是急中生智勉强应对的韬略。究竟管不管用尚处试验阶段。

而所谓的吕库古小姐,实际是阴邪之物,必须要被束缚控制,以免在破阵时召唤出圆雷尖刺伤害到周遭人等。同时,她也是破除传统绯局最强大的利器。修罗之松不仅是传说中的恶之端,也是最后一座默环角菱阵。石龛内的布局,也与常规理解存在差异。了解到这些是因勿忘我提供了有力证据,那便是她起先爬柱时,要我将相机交给大团长辨别的原因。

尼康相机上清晰拍摄到石龛内部的情形,黑铁棺棺沿上刻着1954字样,表明铁棺是在这一年被人摆放于此。而棺背上还有个锁孔,需要相应的钥匙才能打开。而这个锁具的形状,经小“老汉”博尔顿鉴定,正是我打地坑里捞来的那把纯金别针。尤比西奥说我与这东西本是一体,相互间存在感应,它才能被我发现。所以万事都巧到不能再巧,吕库古小姐与开启黑铁棺的钥匙同时并存,这一切都说明今天是个大日子。

现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我们这边,想要攻破千百年来,暗世界人士连做梦梦见到都会吓得大病一场的修罗之松,已是势在必行。留给人们的时间不多了,血月也叫噬星期,是非常罕见的天文现象。期间会持续下数天倾盆大雨,月亮却高挂在天边。一旦雨势收停,那便代表结束,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也许几年,也许十几年,甚至更久。

至于黑铁棺,其实是后人参考远古缅床图样重铸的赝品,吕库古小姐头顶戴着的头冠叫苦难之冠,象征耻辱与鞭挞。吕库古家族与喜克索斯凶王古蛮结下了跨越数千年的羁绊,需要有个绝世美女去顶替受难,同时为启棺的长者祈福免遭伤害。

“献祭?那岂不是要宰了我?!”听到这里,我不由汗毛倒竖,大声叫道。

“这个献祭不是杀活人,你这么厉害,手一挥人就灰飞烟灭,谁敢靠近你?我躲你远远正因为这个。”小“老汉”忙对我做了个噤声,说:“你这样大声嚷嚷就坏了仪式。说白了其实就是装装样子,让天地间漫步的丧神尸神老人家见到我们在献祭绝世海伦。瓦莱松现在所作的是净化缅床和石柱,一会儿开启铁棺你只需进去坐一会,灭了尸油灯仪式便告结束。这种事不会让你白干,你有几种选择,一种是挑选五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带走一件;一种是找我们中最精壮的汉子结为夫妻加入世界之子。如果两者都不选,你就开价拿钱,都好商量。”

说完这些,小“老汉”伏下脑袋,双目直视泥地,不再开口。

在我身后正跪着范斯,他很瞧不上这群神神叨叨的怪人,双膝虽然被迫跪地,但上身保持直立,不愿低下头颅。见我正在看他,胖子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皆大欢喜,既找到了老马,你也拿到第一手资料,对吗?”望着这个久别重逢却没说上半句话的胖子,我百感交集,说:“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如果你预感到任何危险,千万别手软,我可不想小老妹你被人做成木乃伊埋棺材里,这多晦气。”他轻轻地扯了下我的裙边,低声道:“至于老马,他变得很陌生,真正的他可能早就死在了遗忘的记忆或被隐藏的记忆中的某段。”

距我不远的光头保镖见范胖正在拉扯我大腿,脸色一下子变了,须眉倒竖就差破口大骂,我也不知他究竟愤慨些什么,权当看不见。

“为什么你会这般想?”我大吃一惊,不由转过身去问。

“别扭过脸看我,保持刚才身姿。这些人特别提防我,因为我是最清醒的一个。听着,我总觉得哪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范斯瘪着嘴,搓揉胖脸道:“问了他一些话,感觉他遗失了许多记忆。”

光头再也忍受不了,便朝着身边的欧罗拉啧嘴示意,圣维塔莱见他正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便拔出利剑虎着脸上来。我忙伸手向她一指,警告别再靠近,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大团长一步一跪来到了阶梯中段,喷漆撒到这里便没存货了,再往上他就得靠自己。不过这对圣维塔莱而言是小菜一碟,因为他们具备“隔世之眼”。“隔世之眼”也叫“前世宝珠”,我最初听到觉得不可理喻,圣维塔莱相信肉体终会死亡,但灵魂永恒,灵魂本身也是一种物质。它会不断找寻新的肉体,成为轮世的日出。而“隔世之眼”能瞧见它们过去的模样,普通圣维塔莱能够看穿三世,而老成如瓦莱松,可以看透五世。

希娜曾用暗金光环窥透过我无数遍,发觉我前三世全都是眼前的模样。所以别人不论怎么说我是男人她都不信,“隔世之眼”便代表了世间真相。

胡子老汉掏出一把金沙,朝上泼洒,金属颗粒吸附其上,勾勒出完整的天梯轮廓。他就这般边走边撒,慢慢接近了最后一道天梯平台。我侧目去看正直者,她紧皱眉头低垂脑袋,满身都是热汗,显得尤为紧张。

我忽然想起在窄道时她说过的话。当时的希娜,泪眼朦胧地对我喊道:“我无法告诉你缘由,因为一想到之后将发生的事,就将肝肠寸断,甚至我还希望所有人死绝了才好。”

她为何希望人都死绝才好?难不成当真要将我做成木乃伊?除非她自愿倾吐,我才能明白暗藏的含义。

大团长在平台前平静地站着,将手中流金沙砾洒完,然后伸出樱桃木拐杖勾住石龛开口的粗糙棱角,整个人腾空而起,稳稳跳上黑铁棺,嘴里念念有词,将别针插入锁眼。

“我。。。我记起来了,那个大团长千万别开棺,危险!立即下来!”恰在此时,半跪在地的范斯腾得一下站立起身,撞开监守他的欧罗拉,朝巨柱方向发了疯般狂奔,边跑边叫:“在我的梦境里,石龛四下正流淌着潺潺黑水!那时的黑棺是半打开的!”

瓦莱松却含笑不语,只是对底下挥挥手,落难者像头猛虎般追上去将他扑倒在地。她拔出匕首,横在范胖脖子间。这是在告诫他,若破了仪式第一个杀他,绝不会留情!

我刚想大呼住手,她却擎着的利剑指向我,暗金光环闪烁不停,似乎在说你再快也快不过我,不信可以试试!

瓦莱松小心翼翼地转动锁匙,伴随“喀嘭”一声,黑铁棺被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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