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2:尸鬼女王(1 / 2)

chapter82:thequeen(尸鬼女王

虽然拉多克剃刀神情慌张,但仍旧辩出窄道内人声鼎沸,见分出去的人群几乎全挤在石根谷底,瞬间便来了胆气。他打首涅背后下手,枪枪命中高速移动的女尸后脑勺,瞬间为我解了围。但他丝毫不知谷底的实际情况,一伸手拽住我就闯了进去。

“小姐,你头发怎么回事?怎么衣不蔽体到处乱跑?”他继续朝前放枪,又将困住稻草男孩的几只击倒,来到了拐口前,已是累得口吐白沫,喘着粗气说不上话来。

“停,停,你搞错了,我不是要进来,而是想出去。”见倒地的首涅尸鬼又慢慢起身围拢,才打通的窄道再度闭合,我捶了他一拳,气得嘴唇哆嗦,道:“我真是被你害惨了。”

“不进来还能上哪?难道你想直面那只尸头?”他见大铜头已来到石壁前,不由浑身战栗,越加推着我往深处乱窜,道:“相信我,只有屠龙者能对付它,咱们谁都斗不过!”

“你自己看看谷底的情形吧,这是条死路,你以为窄道安全?那才是炸药桶!”

话分两头,虽然我们与正直者这组人相隔十二、三米,但彼此都深陷苦战中,无暇去看顾彼此。此时她们与嗥突者的血斗,却是另一番情景。这只古怪的嗥突者,不论体力还是智商都远在其余两只之上,浑身虽被多处砍伤,但漫出大量紫雾,使三人无法靠近半步。不仅如此,它哪怕不死背部也能冒出肉瘤,这些暗藏致命宿毒的烂肉,时不时就会让自己抓破崩裂成渣,炸出来的稠脂烂肉纷飞,糊满两侧石壁。三人只得抱头乱窜,竭力躲避血幕洗礼。希娜用来遮挡的罩袍几乎无法再用,外侧漆黑一片,毒株正慢慢浸润破麻渗透进去。

三人里alex站得最远,脚下掉了一地的冒烟铜衣,正端着步枪寻机射爆那些肉瘤,虽然屡有斩获,但弹药已快告罄,双肩背里拿不出更多弹药。而勿忘我则不停打出狼咬来搅扰对方视线,可始终靠不上去。她多次打算撕破外衣去拔脊背钢钉,却又忌讳正直者在身边,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我们争取来的宝贵两分钟,她们却找不到破绽,就这样白白浪费过去。此刻石根谷底前紫气浓烟混杂,活像火灾现场般呛人,冰寒湿气不断顺着脚面喷涌过来,场面堪称混乱至极。

而我们这头情况,并不比他们好多少。追赶剃刀的大铜头来到山道前,便停下不走了。这东西浑身缠绕铁索简直达到了可笑的程度,活像披挂铁甲衣。它见首涅们前仆后继,索性蹲坐在地,津津有味地看着女尸们一波波进攻,发出与嗥突者同样歹毒的阴笑。此物用心十分险恶,打算利用同类耗尽我们体力,随后再轻松收割人头。

稻草男孩身被重创,血污浸透俨然成了个血人。尽管如此,他出手依旧狠辣,有使不尽的气力。当见到首涅们脑袋被轰烂,便扭腰借力挥舞刀镰,瞬间削去几只女尸脑袋。我们与之接触时,他已分不清敌我,满头满脸都是血污,两眼发直。见那圆环刀镰照着脖子斫来,我慌忙尖叫着闪避。他闻见女人尖叫,这才猛然收势,探出手来乱捞。我一把抓住他大手,见他神色十分反常,整个人已疲惫至极,便接过手中刀镰,让其退居两线。他既不推让也不吭声,整个人斜倒在石壁前,早已一动不动。

相比挥舞刮刀的稻草男孩,拉多克剃刀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他俩本是极好的搭档,一个远距离射击精准无比,另一个近战实力超群,被人围困时,这种互补能给予围困者以最大杀伤。我压低声调问拉多克剃刀,弹药还剩多少,他点点头表示仍可支撑,起码打爆堵路的首涅应该没问题。

被剃刀身后偷袭的尸鬼群,攻击幅度明显减弱,可能是视神经受到摧残,只能依靠断肢漫出来的紫气来辨别我俩位置。此前一连串的近身肉搏,以耗费自己体力的战术获取成效,黑酱女尸也同样被我们拖垮,已无法组织有序进攻,个个显得急躁难耐,挤到了一块。我配合剃刀的枪弹,严密控制闯进拐口的尸鬼数量,一一斩断巨舌。渐渐地,面前晃动的黑头开始有所减少,大体局势暂时被控制住了。

我也满是抓伤,全身被碎皮肉末覆满,鲜血混杂着首涅的污血,俨然成了个血人。一通近身挥劈足踹,外加体力远不及两只公羊,两眼望出去一片猩红,极度妖娆的绿线高频率跳跃,几近昏厥。连番死斗中我注意到一个现象,虽身为尸鬼女王,面前这些臣属们以下犯上大不敬,但不论黑酱女尸还是大铜头,都未置我死地。之前我爬在它们脚下逃跑,首涅伸手乱捞并未扭断我脖子,却较文明地撕扯连体服。而在对待其他人时,就没那么客气了,那完全是不顾一切地飞扑和猛撞,招招都是冲着开膛破肚而去。

会不会我身上暗藏着可以控制它们的秘密?实质上这九十九只沉潭女尸只为了屠戮所有人,而单独将我区分出来?我记得被枯槁心脏粉末填堵口鼻短暂昏迷间,自己仿佛寄生在一个看不见面目的可怜女人身上,她将手一扬,便能无端撕裂他人。这显然就是超能力,因被无穷恐惧激发的自保手段。想着我也举起右臂冲拐口涌入的首涅试着发狠,能否在阴蜮做到这不可思议的一步。

结果,什么奇迹都没发生,黑酱女尸仍在穿插,它们视而不见,趁我无防备之势,将我顶出去老远。身子轻飘飘的我,摔在了稻草男孩身旁,感觉脊梁好像断了,挣扎半天也起不了身。大个经过短暂歇息缓过神来,忙抓起刀镰和刮刀,来到剃刀身旁,继续牢牢控制着拐口不被突破。

我直不起头,双眼望见的,却是石根谷底其余三人血斗嗥突者的场面,整个视野是颠倒过来的。alex已弃了步枪,正端着长枪加入到厮杀的队列之中;勿忘我则脱开上衣,解除鬼马齿牙钢钉,回复到适才的极度狰狞;至于正直者,也找到了对方破绽,她用双手死死拧住嗥突者手臂,高声呐喊其余人帮手。弥利耶闻见迅速扑向它另一条手臂,俩个狂暴的女人利用体重掀翻了嗥突者,使这东西无法去抓脊背毒瘤。这么一来,大铜环下锁骨肩胛暴露无遗,但可惜的是,法国小青年不敢靠近它,只是站在远处不时捅几矛,这种无伤大雅的攻击,只能让嗥突者备受痛苦越发癫狂。

众人在死斗中,将最重要的一点忘了。大家分队的目的并非要将魑魅魍魉扫除干净,而是拖延时间,让我或者勿忘我找到被掩藏起来的密道坑口,这才是目的。可弥利耶此刻自身难保,这件事只能我去做。如此看来,上苍果然赋予全部人各自的使命,拉多克剃刀的乱入,或许冥冥之中就是为了让我做成此事。

正直者被alex的愚蠢无能气得大吼,勿忘我血流如注也是奄奄一息,辛苦造就的优势转瞬即逝。她一把推开弥利耶,用自己胳臂拧住嗥突者两只手,顶着它撞进谷底石壁。然后用粗壮大腿抵住它前胸,发狂地往外撕扯!这是打算用自己一身蛮力强横扯断嗥突者双臂,随后抱着它伴随肉瘤轰裂而同归于尽,为避免全军覆灭。我看了一眼便明瞭她的意图。便使足全力将自己翻过身,冲她大喊:

“希娜,千万别蛮干,胜利仍在我们这一边!你是我的朋友啊。”

在倒地的这半分钟里,眼前绿线已在四周石壁前留下印记。虽无法构筑坑洞结构,但附近某片山石却明显凹陷下去一段。它是个方方正正的外形,长宽高均是一米六,这就是大家始终在找的坑口。见事情急了,强烈的求生欲克制住体能溃散,我手忙脚乱地扒取无式者的罩袍,黑大汉已用不上了,应该将它赋予更有价值的活人。

“你愣着干嘛?赶紧振作起来,再不相帮,你的半屁股大姐就要阵亡了!”我将厚重罩袍甩给站着发呆的alex,他是三人里体力保存最好的人。此刻能刺激他的,只有我和坏胚子,想着我冲他大叫:“拉多克和稻草,他们已接近极限,快没时间了。”

勿忘我从他手中一把夺过长枪,照准大铜头吐气封口刺去,枪尖被它使劲一带折断在坛子里,大量冰寒紫气喷薄出来!我捡起地上的安贡灰,来到那片山石前狠狠锲入,为他们指引方向。有了罩袍后的alex,不再顾虑自己,他懊恼地抱怨我只会大喊大叫,便低头迎上去,和勿忘我各自抱住嗥突者一条大长腿,象抬轿般将那东西一寸寸挪到密道坑口。我倍感委屈,什么只会大喊大叫?在拐口前我也同样斗得肝脑涂地,哪点比他差劲?

我见枪尖只是刺透了大铜头一条吐气封口,便立即弯身抓起两把污泥朝这东西铺面撒去,它即便没瞎也会糊蒙了眼,就这样我们四人一点点推挤,来到密道坑口。正直者爆喝一声,浑身腱子肉爆起,两条胳臂往里一旋再一带,便生生扯裂嗥突者上臂肌腱!我扫了一眼,浑身战栗,那也是五彩缤纷的彩色骨质,和饵舱的卢克莱兹一模一样,难怪臂膀坚硬如铁,不论如何都砍不断。三人同时撒手,齐齐转身踹向嗥突者,伴随着急促啸叫,这东西一头砸进深不见底的密道断坑中。我本以为勿忘我会掏出所谓的八音盒将之炸得稀巴烂,可她再无存货,这东西也是大限已至,背脊爆出无数肉瘤。贼婆娘忙飞身扑倒我,一片冲天污血从坑道深处喷薄而起,吞没了谷底石壁,连串轰裂声响彻窄道!

被勿忘我一压,我更是直不起腰来,嘴里满是血痰。alex略带歉意说自己刚才说了许多蠢话。我回头想想,却反而有些惊喜。这种唾骂正是暗世界介入前我们的调侃常态,虽不比现在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片和谐,但更加真实。不过此刻不是开庆功宴的时机,危机还远未过去。这是因为死守拐口的两只公羊,已弹尽粮绝。

“冲出去,我们只有跑上开阔地才有生路。要么回到山缝队伍里,要么就逃进破船,除此之外再无他法。”正直者赶紧脱去沾满宿毒的罩袍,抱起我甩开大步飞奔,道。

alex则边跑边替勿忘我将八爪鱼般的钢钉重新插回背脊,抬头问正直者说:“既然碍事的炸弹狂已死,此地不是最佳的狙击之所?咱们还逃回去做什么?我看你们大团长也是自身难保,现在那头的人或许已被杀绝了。”

“只要巨舌不断,嗥突者就永不会死,”稻草男孩任由剃刀扛着,脚步蹒跚紧跟队伍,叹道:“它最多是身受重伤,一会儿缓过来还会继续追击咱们!”

想要逃出窄道,我们直面的最大威胁,便是蹲坐在道口的那只卢克莱兹,它见自己闯入的同类几乎被屠戮干净,便站直身子,抖开阴爪啸叫起来。换做十分钟前,六人哪怕再三心二意,也能击杀它。可现在的状况是,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它却养精蓄锐,最要命的是,全部武器都打损折烂,大家已差不多是赤手空拳的状态。

同此同时,山缝那头传出阵阵尖叫,狂号声中不断响来震荡山谷的爆炸,鼻息间满是呛人烟雾。正直者和剃刀按捺不住内心狂喜脱口大呼,反击的时刻到了,便加快脚步迎着大铜头冲去,打算利用冲击力将它撞开。

什么反击的时刻?这种差点将整片圆窟轰塌的大爆炸又是怎么回事?俩人都来不及回答。众人卯足了劲一味猛进,转瞬间就窜出山道,即将与卢克莱兹正面交锋。

alex凌空飞踹蹬在这东西的铜坛子上,剃刀抡圆胳臂操起没子弹的步枪当棍甩,也直直砸在大铜头上,卢克莱兹的胸膛被勿忘我人骨刀刺透,外加正直者蛮横的扫踢,眼见这东西兵败如山倒,就闻听耳边传来啸叫声。

回头去看,嗥突者果然像稻草男孩描述的那样,身受重伤却依旧活着。这鬼东西正攀着密道粗糙石墙缓缓爬将上来,已露出半个脑袋。卢克莱兹见状狂吼一声,几个带血耳光抽得正直者原地转了三圈,它像个陀螺般侧滚挥击,劈碎了公羊步枪。

正当它高高跃起打算拧死alex时,忽然被一股强悍的外力撞得像块棉花毯飞出去八丈远!一头巨兽窜了过来,正嘶叫着甩头蹬腿。在其背上爬着两只黑酱女尸,其身后还追着七、八个。这头巨兽正是泅水之星的坐骑,气壮如牛的制势马!

“小拽女?”当望见这一幕,正直者傻眼了,瓦莱松是人在马在,此刻只有牝马独自逃命,则说明大团长可能折了,这对她而言,便是信仰的崩塌。山缝本阵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底细。

撵赶牝马的黑酱女尸瞧见我们,便纷纷弃它而转攻我们,因为不论它们怎么跑,都追不上日行千里的制势,而走得踉踉跄跄的我们,更容易捕猎。大马见自己没了威胁,几下就将趴在背上的首涅掀翻,鼻孔喷着粗气,犯贱般地抽身回来。

制势的马头正在一上一下点着,犹如跟人打招呼,它在首涅群尸背后漫步小跑,乌黑发亮的大眼始终游离在我们身上。在我老家,家族里的小孩,不论男女都必须学会三项运动,网球、游泳与骑马,哪怕没天赋,也需掌握技巧。相传有家族子弟参加奥运会曾拿过名次,因此我也略通相马之术。牝马的这副神态,丝毫不像在被驱赶,倒是更像被特意派来接应某个人的。不然它挣出重围后,完全可以尥蹶子跑得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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