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移魂次元(2 / 2)

“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天,这下真的撞鬼了!”

岂料,紧贴墙头的胖子刚听完我的话,不由狂叫一声往后倒去,险些瘫坐在地,就象活见鬼那般。他不待站直身体便冲着墙头大叫起来:“小老弟,你千万别离开,就待在原地,我把他们都叫回来,就等几分钟!”

言罢,他也不待我应答,一瘸一拐推开门,边跑边拿着对讲机喊话。

我也不知他究竟忙活什么去了,只得俯身坐在蜡烛圈中,头倚墙头,努力思索着刚才奇怪的对话。时隔不久,他们仨一起走回墙对面,开始拿着各种工具敲击,确认我人还在不在。

“我来,我来问。”“不,我问比较好。”“算了,还是我吧。”

当确认我还在,三个人便开始争来争去,最后还是alex一摆手,将嘴唇紧贴石墙。

“你那里的天色,还是亮着的?”

“亮着的,室外正下着豪雨,天色阴沉,估摸着可能是午后四、五点左右吧。雨沫拍打窗台,外加楼板漏水,过道里都快汇成小河了!”

“那么,现在停了吗?”

“没有,而且下得更大了!”

听完我的答复,alex也似刚才的范斯,浑身一激灵,顿时慌了神。他走回到兰开斯特兄弟身边,三颗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到底怎么了?什么八点半?难道我在火星?你们究竟有没有阻停chris?快回答我啊!”

“小老弟,我们现在遇上了一个,比起之前更棘手的麻烦!”胖子抱着脑袋,显得十分颓丧,他哀叹道:“天色早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我得告诉你个比在火星更坏的消息。这个坏消息就是,你恐怕目前正待在四个半小时前,那栋谁也没进入过的右侧废宅里……”

我不及听完,双眼翻白,险些昏在当场。

一通对答下来,隔着厚重石墙,而且隔着据说是四个半钟头前的时间差异,他们传来的讯息,虽听得模糊不清,并且也难以接受这种缺乏逻辑的现实,但大概意思我差不多明白了。

此刻他们那边的时间是夜晚8点半,大家在过道中分开时,正是我手表停止时间——午后两点四十分。

而短兵相接中他们的大致情况是这样的。首先被震飞下楼的alex,砸在底下沙发堆里,毫发无损一骨碌爬起身立即再度上来援手;而范斯的脑袋虽说擦着装饰柱被撞得发麻,但并不严重,仅仅是破皮而已;至于马洛,见俩块黑幕直追我屁股而去,只道是我慷慨就义,并被这种博大胸怀所感悟,抽身回去援救他们。

而我们的大敌,两片像巨型窗帘般的煤炭脸儿,不知何故竟抛下他们不顾,挟裹黑烟只对我不依不饶。这一举动让他们得以喘息,趁此机会,将目视范围内能收集起来的箱子和设备,一一搬入长满荨麻的厕所,以此换取时间来思量对策。在这之后的半小时里,废宅重新恢复平静,就像所有噩梦都不曾发生过那般。

三人胆战心惊地推开房门开始观察情形,再度摸回楼梯往下瞅,见那盘踞底厅的黑烟不知何时消散无痕,头等威胁已然解除。

此刻的天际,乌云翻腾,百鸟归巢,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乱战中的我如人间蒸发消失无踪,兰开斯特兄弟判断或许已壮烈牺牲。三人一致认为正是因我吸引住怪物全部视线,自己才能得以全身而退,于是投票决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也要找寻到我,才肯离开这座充满悲惨回忆的阴宅。

伴随着惊雷阵阵,废园内一棵碗口粗的柏树被拦腰打断,远处山脊雾气开始腾升。一个白色小点正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孤山后侧坡道上,它就是我的白色福特车。

此刻的时间,为午后四点整。

chris在66公路旁左等右等不见人回,将我藏在工具屉内摇滚光盘全数踏烂,忿忿不平地驱车直闯吕库古阴宅。当她穿过废园大门来到空地间,却也不敢贸然踏进公馆,毕竟昨晚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只得沿着屋子外墙一圈圈绕弯。

第一个发现车的人是瘦子马洛,他见状立即呼唤不远处的alex前来辨别。当chris见到楼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便套上雨披走到连接木梯下对话。

闻讯赶来的范斯摆出一副导演架子,掏出证件说他们是电台派来的,正在这里做现场录制,临时雇佣我俩当群众演员,并且承诺将有七百块劳务费,只是很不巧我正在蹲马桶。chris见他们各种摄制器材齐备,也有些将信将疑,当看到嬉皮笑脸的alex时,这才完全安下心来。

胖子让她按地址找一家叫果核酒店的旅社先住下,很快被打发去往大城夏洛特。随后的时间里,他们就在宅子各处翻腾,不停地搜找我的踪迹。

这场瓢泼大雨,止于下午五点,傍晚时分天际又露出晚霞。所以,我望见窗外正下着大雨和坡道上跑着小车,那是发生在四点前后,与他们的时间足足相差近四个半小时!

这个严峻的问题,让我绝望哀叹,自己死也不曾料想,出田纳西后会遭受这种飞来横祸。正在我们紧贴墙头继续核对时,忽然那头的生息变得荡然无存,耳畔传来阵阵轻微的虫鸣声。我不由大惊,放眼去透,那厚实的巨砖背后,哪还有人影,一切正如三人所说,脚下只是废园的荒草皮。

如同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烛光,被人吹熄,我心头最后的希望之火,也彻底沦陷黑暗。

事实上,我的人生,不正是如此吗?每次都像现在,希望被一点点抽空,侵夺走全部生存的意志。而越是这种逆境,我越选择固执面对,绝不妥协,绝不服输,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而非天造!当耳根变得极度静寂后,我也开始恢复冷静。现如今若等人援手还不如自救,倘若他们真有办法闯入此地,那么也是四个半小时后,哪怕站在同一处,彼此间也感应不到存在。究竟是什么原理造就了这种时空混乱的原因?我不知道,废宅再怎么阴森恐怖,也不会出现此等离谱情形。或许我正掌握着唯一的解答,那份解答,就在眼下两只背包里!

当手指刚刚触及背包拉链时,我明显感到整栋宅子像四级地震般左右摇晃,紫铜大花瓶再也把持不住倒了下来。我趁着自己还能站稳飞速窜上扶梯,再一回头,只见小屋内已是水漫金山,被巨量的液态水银吞没了全部地板,显然是无法待了。

我不敢造次,沿着过道默默潜行。刚拐过转角,便听得一个惊雷在周遭炸开,声音之响,犹如天崩地裂,顿时将我震翻在地。与此同时,残破的窗外一道闪电掠过,只见远处过道正中,白光照亮之处,赫然站着个巨大黑影。这东西弓着背双臂及地,显得异常粗壮,右手上好似还握着把硕大的家伙什,四颗夜明珠般发亮的眼睛镶嵌在三角形怪脸上,正痴痴傻傻地盯着一堵破墙发呆。我忙扼住自己口鼻,生怕它感受到气息,急速压低身子。而当又一道闪电亮起,它竟在白光下消失得踪迹全无!

可以肯定,这短短数秒内我不曾眨眼,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东西的身上。甚至,我还打算换个安全角落,细细揣摩这究竟为何物。难不成是自己眼花?如此庞大的身躯就算转身也会发出声响,哪可能走得悄无声息?我带着一头雾水缓缓靠上前去,那里果然残留着水渍。用手做了下对比,足足比餐馆跑菜用的托盘还大出一圈,由此可以判断得出,这家伙的重量起码得在七百磅以上。正在我诧异迷惑之际,远处又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响动。这次我可以判明,它不是惊雷,而是某种野兽的嚎叫。声音来自脚底,那这条过道尽头,也许会是阴宅底厅,也或许是厕所里所瞥见的污泥水池子。

显然,曾数次袭击我们的煤炭脸儿,此刻已有了形体,不再是道如烟似雾的水幕,对生命的威胁性也呈级数上升。以这样强壮的体魄,别说是猎枪,哪怕半自动步枪都难以撂倒,除非是5口径机炮。可这样的重武器废宅哪有?就算去埃苏迪加的镇炮局武器库里翻腾也是枉然,没有哪家治安单位里会常备一挺军事作战的利器。即便现成地上摆着一把,我也完全不懂该怎么用。如果再度遭遇上这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抱头鼠窜,千万别抱有幻想,能正面扛得过它。

在他们找到密道和自己寻得脱出之路前,我心中默默祈祷,别再遇上这只拦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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