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身体一颤,后背瞬间全部都是汗,从头冷到脚,当我第一次眯着眼睛看见奶奶爷爷半夜现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最恐惧的时刻。
我发誓现在的我要比当时的我恐惧万分,我慢慢把头转向许叔,看见他鬓角的灰白长发的时候,我那一瞬间一把把他推了出去。他坐在了地上,我赶紧往村口跑过去,跑到了村口,看见了有一辆桑塔纳在村口等着,我疯了一样跑过去。
我正准备喊他,他伸出手指,对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身上了车。我跑了过去,也赶紧上了副驾驶,坐下的那一刻,我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了,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坐副驾驶。司机二话没说开车带着我离开了村子。
等到车子开起来了,他才慢慢悠悠地说:“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镇子里吃点东西。”
“叔,我的事情你肯定都知道吧,我的爷爷奶奶去哪儿了?这根本不是我的爷爷奶奶。”我匆匆忙忙地说。
“小伙子,叔给你说,你爷你婆都没在村子里,具体到哪儿去了我也不知道。”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
“叔,那你能给我带出这个村子吗?我去别的地方找我爷爷奶奶,找到了以后一辈子都不想回来了。”我看着他,满脸的期待。
“你现在已经离不开了,我在拐进那个无灯路的时候你睡觉了,然后等车刚进你村子,你就开始说梦话,然后突然喊了一声。”那一声就是我在梦里看见爷爷奶奶在门口盯着我笑的时候。司机叔接着说:“你喊了那一声以后,就出不去这个村子咯。”
我不解,为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出村子了吗?他为什么会说我出不去村子呢?司机看了我一眼说:“你不要疑惑,虽然咱俩现在出来了,但是到了晚上如果还没回去的话,你就会死。你不信你可以看看你的腿,看一眼你就知道能不能出去了。”
我的腿?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因为刚过了十月份,所以我没有穿很多,就只穿了个长裤,还是阔腿裤,所以我的裤腿撸起来很方便。我拉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我的小腿上有两个黑手印,两条腿都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想用手擦,擦了半天根本擦不掉。
我看了一眼司机,司机点了点头,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睡会儿吧,现在离你们村子还不远,不方便说,等到了镇子上,找个地方边吃边说。”司机没有看我,一直目视前方,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心没那么大,虽然我昨晚睡得很不好,今天又受了这么大刺激,但是我的恐惧已经胜过了困意,但是过了会儿,我又释然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别把自己吓死了。我就躺在副驾驶,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叔,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总叫你司机叔是不是不太好。不知道还以为你名字叫司机呢。”我看了一眼司机,嬉皮笑脸地跟他搭着话。
“嘿!你小子恢复地还挺快,这会儿又开始调侃起我来了?我叫黄中黄,你叫啥?”司机看了我一眼。
“这名字怎么那么像火腿肠,哈哈哈,我以后叫你啥黄叔?可是黄书不是都被下架了吗?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其实并没有多好像,因为我回来以后心情都没有舒缓过,更别提笑了,所以我就有点报复性:“我就叫你黄叔吧,你是长辈,你叫我凡凡就行。”
司机锤了我一下,说我没大没小。转头他点了一支烟,问我抽烟吗?我说我也抽烟,他又递给了我一根。就这样我们两个人燃着就过去了。时间已经六点五十多了,晚上十二点以前还要赶回来,不然就会死。唉,我感觉前路渺茫,又哼着歌儿躺坐在副驾驶上,把剩下的一口烟抽完了。
我看见黄叔直接把烟头从车窗扔了出去,我在车内灭烟器上灭了烟才扔了出去。我说:“黄叔,最近天一直没下雨,庄稼干得要死,你这烟头不灭直接扔出去,不怕把周围的庄稼都点燃?”
他笑了一下:“你咋知道我就扔庄稼地了?它不是在路上吗?”
我撇了一下嘴说:“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扔哪儿了,万一它滚到麦田里,看你怎么赔人家。”这会儿车内的气氛已经缓和了下来,黄叔开着车,我哼着歌儿。
突然!他猛地踩了一下刹车,惊恐地看着我:“你刚才说啥?”我很懵,我刚才说啥?我还以为是黄叔小心眼嫌我说他,生气了。
于是小声地说:“我开玩笑的嘛,我说你把人家庄稼地给……”他打断了我的话,不是这一句!下一句!我挺害怕的,周围全部是庄稼,没有一户人家,我生怕他给我扔下车,于是唯唯诺诺地:“我说……这黑灯瞎火的。”
“对!就是这句话!”黄叔一拍脑门:“我他妈的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看来我也中招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中招了,我们一路过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是抽了根烟就变成这样了。黄叔好像看出来了我的疑惑,然后又点了根烟,坐在车上问我:“凡凡,你平时从村子里到镇上坐车要多久?”我想都没想就直接说了:“半个小时呀,咋了?”
我刚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了,现在已经七点多了,我刚才六点不到就出村子了!
“对咯!就是呀!老子这他妈的是碰到挡路的了!这群脏东西不想让你十二点前回村子,是想让你死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