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甄逸,曹昂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并无多少把握。可没想到甄逸生命力顽强,靠着曹昂那些南瓜子,竟然活了下来。
曹昂虽然对甄家有心思,可表面上对于甄逸,并未表现的过于看重,倒是多与甄俨交流,了解了不少甄家内情。
日子过得很快,四月很快过半。
这日曹昂刚回到家,便见曹铄喝得大醉,从外蹒跚而来,神智似乎清醒,可脚步早不受控制,东倒西歪。
曹昂眉头微皱,记忆之中,曹铄是不喝酒的,更别说大醉。
曹昂走到曹铄跟前便问道:“保儿,你今日去饮酒了?”
见到兄长,曹铄心中一惊,酒意醒了大半,立时站直了身子,可腿脚不听指挥,反而差点摔倒。
“兄长,我······我·····”
“跟谁喝得?”
“夏侯兄弟!”
又是夏侯家的人?
曹昂看着曹铄如受惊的小鸡一般,也没再多说,只是让他“以后少喝”,然后便离开了。
倒不是曹昂这个做兄长的过于干涉曹铄的事,曹铄年纪大了,有自己的社交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平日里又无人管束,曹昂也是怕他走歪了。
回到院子里,曹昂便叫来了谯县老宅的管事曹开。
曹开是曹家的老人,年轻时便是曹嵩的亲随,为人精明、仔细,人称“曹家之事,难逃其眼”,又知晓分寸,曹昂对其很是信任。
曹开很快到来。
曹昂便问道:“开伯,铄哥总是与夏侯家的人在一起吗?”
曹开不知曹昂用意,但也不敢隐瞒。
“郎君,这两年夏侯兄弟来找二郎君的次数倒是挺多,尤其是最近,几乎每日都遣人来请。”
“只请铄哥吗?”
“还有家族里的一些人。”
曹开道:“二郎君性格和善,又为人公正,族中、夏侯家里,很多人都愿意跟着咱们二郎君玩。族里都说,二郎君是‘郎君第二’。”
曹昂的神色微变,没再多说,便让曹开离去了。
送走曹开,曹昂心中没有那么淡定了。似乎自己对曹家和夏侯家忽视过多,导致对很多事缺乏了解。
曹家、夏侯家的人太亲近曹铄,这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是一件坏事。
曹铄是曹昂的亲弟弟,曹昂待其如亲子一般亲厚。若是寻常家庭,曹铄在族中如此受欢迎,曹昂绝对是万分高兴。
可曹家不一样。
曹昂和曹操是父子,皆不输于人。虽然曹昂无论是名声、地位、功劳都在其父之上,可是就凭这个父子关系,一旦曹家掌权,家主只能是曹操。
在“孝”这个大环境下,曹昂没法跟曹操争这个位置。
虽然曹昂必然是储君,可是储君又岂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曹昂这个储君,实力在曹操之上。
所以哪怕父子二人关系再好,以曹操的性格,也会打压曹昂的势力。
这无关父子之情,而是为了曹家势力的稳定,是每一个成熟君主必须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