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觉得,此战该如何打?”
曹昂刚开始没说话,而是低着头,玩弄着手中的玉佩,良久才说道:“这打仗之事,也不过是随机应变。黄公如此问我,倒是让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曹昂话是不错,可谁又能做到随机应变呢。
曹昂这话,明显是推脱意,黄琬立时头大起来。他不得不承认,曹昂能做到骠骑将军,果然是个难缠的主。
这时曹昂的舅父丁越说道:“我看啊,咱们这群人,都没打过什么仗,能商议出个什么。倒不如将兵权尽交给广陵侯,让他指挥,难道区区贼匪,还能及得上西羌和匈奴人!”
其余众人听了,纷纷赞同。
黄琬则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曹昂见状,便站起来说道:“曹昂年岁最少,又是晚辈,决计是不敢号令诸位长辈的。所以我这一仗,我只听命,诸公安排曹昂做什么,曹昂便做什么,至于指挥,曹昂绝不敢承受。”
曹昂这么说,这事也便无法议下去。
而黄琬怒气冲冲回到后院,恼怒谯县众人的无礼,幕僚陈珪便来求见。
陈珪是陈球的侄子,之前做过剧县(治今山东寿光市纪台镇)令,后来陈球出事之后,便被免去了官职。直到黄琬担任豫州牧,征其为幕僚。
陈珪早知道黄琬怒火中烧的原因,见到黄琬便劝道:“使君何必着急,我看最该着急的,恰恰是他们谯县人。”
“汉瑜(陈珪字)此言何意?”
陈珪道:“若是谯县失守,使君突围便是,虽说有责任,到底不过是失了颜面,可是谯县诸人,却是要承受灭顶之灾。所以更不愿谯县失守的,恰恰就是这些人。
今日众人与使君为难,不过是想多寻一些利处。可若是谯县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这群人怕是比谁都着急,反倒要来求使君了。”
黄琬听着陈珪的话,倒也琢磨出这个理来。
不就是比烂,谁怕谁啊!
想通了此理,黄琬也不着急了,而是问道:“汉瑜,你说我要是现在去巡视陈国,你觉得如何?”
这年头,但凡能当官的,谁不比谁心黑啊。
陈珪却是摇摇头道:“使君万不可如此?”
黄琬一时不解。
陈珪道:“若是城中没有曹子修,使君自可一退千里,等着他们求上门。可是城中有兵,再加上曹子修,一旦使君离开,这些人自可甩开使君,自行御敌,到时候使君的处境便尴尬了。”
“那汉瑜以为我该如何?”
“可将兵权交予曹子修,令其负责城中防务,连后勤也让他们谯县人自己管。使君只负责征兵,练兵。
此战若胜,使君有运筹之功,此战若败,使君新兵练成,也有力挽狂澜的本钱。”
黄琬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你们不是厉害吗,自己玩吧,看你们弄出什么样子来。
“善!”
陈珪从黄琬这里离开,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后背则出了一身汗。总算将曹昂的嘱托办成了,他这个小师侄的好处,还真不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