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斥候又来报,言益州军将船只尽调到猇亭。
周瑜听了,更加高兴起来,对众人说道:“水军沿江而下,进则易,退则难。赵韪这次要满盘皆输了。”
于是周瑜下令道:“我军与益州诸军相持两月,未尝出战,今观益州军已经锐气丧矣。我欲击其前军羸弱,张将军今请为先锋,诸将且在军后,只待张将军得胜,便一路出击,直破蜀贼。”
张羡听了,更加高兴,以为自己要得了破敌第一功,兴高采烈地出击去了。
而周瑜看着张羡,期盼着赵韪能够得力一些,击杀了张羡。
张羡出了大营,一路向西,猛击对面的益州弱兵。扶禁打了没两刻钟,已然不敌,立刻命令麾下将士向后逃去。
张羡见状,立刻指挥部下追击。
这时张羡的儿子张怿劝道:“父亲,穷寇勿追,恐有埋伏。再说咱们这一次出征南郡,已经伤亡巨大,若是此战消耗再重,只怕要元气大伤。”
张羡乃说道:“之前大将军虽然许了我南郡太守的位置,可是破南郡我们却没多少功劳,所以周瑜已然有心不给。”
张怿听了,立刻着急道:“父亲,他凭什么不该。”
“傻孩子,历来地位靠的是实力。若是为父打下江陵,大将军自不会违约,可是让大将军白白将南郡送给我,却是不能。
所以这一次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得让大将军看到,我张羡还能任用,如此大将军才不会违约。
这一战,无论如何,咱们没法退。”
张羡一路猛攻,众军鼓噪而进,行不十余里,便有一军杀出阻拦,正是赵韪部将向存。
张羡见状,也怀疑益州军真的有埋伏,不敢再进,便准备撤回,可又没走多远,便迎面遇上了赵韪亲自率领的伏兵。
双方交战,对方兵多,张羡自是不敌。
张羡拼命护着儿子突围,可是益州军越打越多,他身后又迟迟不见周瑜的援兵。众人奋战多时,犹不能突围而出,张羡本人身中三箭,父子且战且退到长江边。
张羡部下寻了一条舢板,让张羡渡江逃走。
张羡却是伸手拦住,对儿子张怿说道:“我今重伤,已难逃脱,哪怕回到大营,也无颜面对周瑜。
再说咱们父子打到现在,仍未见援兵,只怕周瑜不想让我回去。
我还是小觑了此子。
你回去之后,绝不可再提南郡太守之事,只哀求大将军,留在他身边任用,哪怕是个闲散小卒。你二叔在徐州是重臣,再加上为父于此战死节,大将军必不会亏待你。
往后我张家,便世世代代是曹家的臣子。”
张怿满脸泪水,并不愿登船。
张羡让人将张怿强拉到船上,转过身去,眼中已是老泪纵横。
活着的张羡远不如死了的张羡有意义。今日张羡死在此地,他们南阳张氏将是荆州数一数二的家族了。
张羡看着对面的追兵,举起了手中的佩刀。
“杀!”
一代南国枭雄,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