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曹昂一家人从彭城出发,乘着经过改造后的豪华座舱,沿着泗水一路南下。
江河之中,多无风浪,乘船而行,在古代算是最惬意地远行方式了。
袁荧母女二人在船上欣赏着河岸上的风景,任凭清风拂过脸颊,心情是格外地惬意。这时代女性受限于身份,很难见到方寸外的天地,曹昂没法打破时代的限制,却想尽可能地让母女二人生活的更轻松一些。
“昨个,我听来拜见我的女眷说起,蔡家的长女到彭城了。”
“蔡家?哪个蔡家。”
“右记室蔡琦。”
曹昂一愣,忽然明白袁荧所言之人,乃是蔡文姬。曹昂脑海之中,瞬间又想起哪个斜靠着秋千上的女子。
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她了。
“听说她丈夫去世了,又无子嗣,和婆家人关系也不好,这才回了母家。”
“怎么想起提这个?”
袁荧看了曹昂一眼,却没说什么,目光之中的含义却意味深长。
曹昂一惊,脱口而出道:“夫人这是何意?”
老子是清白的,这事我连知道都不知道,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袁荧没说什么,却是自顾自地说道:“我之前便有个想法,希望召集一群女中闺秀,修订《女诫》和《列女传》,撰古妇人善事。听说蔡家的长女,博学有才辩,又妙于音律,堪比曹大家(班昭),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葳蕤怎么想起此事了,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东西。”
袁荧听了,略有迟疑,这才说道:“现在如何能与闺阁之时相比。你忙于徐州之事,我身为你的妻子,自是要为你分忧。”
曹昂顿时明白,不是袁荧喜欢作《女诫》,而是这个社会喜欢,所以为了丈夫,袁荧自是要以身作则。
历史上长孙皇后写了《女则》,徐皇后作了《内训》,都是如此。
曹昂听后,颇为感动。
袁荧性子是个清冷的人,其实并不喜欢多与人接触。可嫁给曹昂后,她却是违逆了心思,一心为了丈夫,无论是对内处理家务,还是对外抚慰眷属,她都处理的并并有条,从未让曹昂多费心思。
“一切委屈你了!”
袁荧轻轻摇摇头,却是说道:“这一切我都很愿意。虽然外面的人和事很聒噪,可也丰富有趣。”
夫妻二人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大片的天地,远旷芊绵,水烟凝碧。而目光所及之处的天空上,几只水鸟飞过,很快消失不见,只有影子拉得悠长悠长。
没多久,一阵风吹来,此时已是秋天,曹昂担心袁荧母女,便将母女二人送回船舱。
从彭城向南,没多久便到了下邳。
下邳城是座重镇,在汉末的历史上也多有华章。只是在曹昂看来,此地过于偏北,并不适合做下邳的郡治。
众人到了下邳城外,之前的战事痕迹早已不见,只有城墙上的空洞,还能让曹昂感受到昔日大战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