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没有饿死的百姓,就比历朝历代都强,不然就如同其他朝代一样。”
“海瑞,你说朝廷李老师这样的人多起来,对大明朝廷有没有好处,对大明百姓有没有好处?”
“臣认为,民为重,而民又以食为天,如果朝廷兴农,又推先进的耕种之法,让百姓田地多产粮食,这是好的政令。”
“好!”
万历皇帝笑道:“李老师,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想我太祖高皇帝,本是淮右布衣,如果当时太祖高皇帝家,能吃饱饭,焉能有现在的大明?”
“张居正你是内阁首辅,你带着百官,向李老师行礼吧。”
张居正内心很委屈,他本是大学士,向一个老农行礼,他内心中的屈辱,他恨万历皇帝对他的挫辱。
此时万历皇帝看向他。
“是!”
“遵旨,向李老师行礼。”
见张居正给李仲民行礼,其余人也跟着行礼。
……
万历皇帝回到西苑时,已经天黑,这时张鲸走过来。
“主子爷,奴婢说了您要挺住。”
“说,什么事?”
“中宫皇后娘娘自缢了!”
“什么?!!!”
“她宫里没人吗?”
张鲸跪在地上说:“今个儿,奴婢派人请中宫皇后娘娘移居到景阳宫,皇后娘娘说要整理东西,叫人都出去。”
“再进去时,皇后娘娘用白绫自缢了!”
朱翊钧感觉天旋地转。
“她说什么了吗?”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张鲸把盒子拿出来:“这是皇后娘娘留给主子爷的。”
盒子里装着王喜姐的头发,还有一首李白的《妾薄命》,她自比陈阿娇,把万历皇帝说成汉武帝。
朱翊钧嗅着王喜姐留着的头发,他默默念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他冷笑一声:“她的目的达到了,以后朕成了无情无义的男人,千秋功过,交给人们评说吧。”
“朕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把皇后王喜姐,还有杨妃、刘妃都安葬一起吧,一切从简,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一个君王,不应该有儿女情长。”
“告诉宗人府,明天朕会去。”
“明天下午廷推,叫大理寺卿耿定向明天到养心殿,去宗人府他跟着。”
“还有叫光禄寺少卿唐鹤征一起过来。”
“是!”
张鲸起身告退,朱翊钧叫住他:“等等。”
“把这个还给王喜姐,我的心里没有她,她死时自作多情。”
“她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害别人时,可想过今天?”
“受不了打击,从皇后到庶人,这是自作自受。”
……
张敬修端着吃的,到张居正书房,他劝说着:“父亲,您一天没吃了,吃一口吧。”
“不吃不吃!”张居正此时就像小孩一样。
他问:“你大母睡了吗?”
“睡了。”
“长哥儿,你跟着皇帝南巡过,以后张家落难,要你照顾你大母,你大父已经去了,回江陵老家,以后再也不要出仕。”
张敬修劝说着:“陛下人宽厚,父亲会没事的。”
张居正冷哼一声:“今日无事,不代表以后无事,为父的存在就是错,为父现在想一死了之,又怕牵连家人,现在真是生不如死!!”
张敬修沉默不语,他不知如何开口,父亲做的很多事他不认同,皇帝并没有冤枉父亲,确实收了徐阶两万两白银。
父亲的官,越做越大,脾气越来越大,以前做人做事谨慎的父亲,随着官职的升迁,变的让人捉摸不透。
夜…,已经很深了。
张居正反复睡不着,他看着天上的月亮,这月亮还是大明的月亮,这皇帝已经不是原来的皇帝。
张居正心想,我为大明做了这么多事,为老朱家干了这么多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现在小皇帝这么对他,让他挫辱不堪,难道自己上辈子欠他的?
张居正看着黑洞洞的庭院,他感觉这官场,就像黑夜一样,让人琢磨不清,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