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山,府军中卫营内。
大雨在拂晓时停息,并没有耽误朝阳升起。
天空湛蓝无云,晨光明媚柔和,山林被洗刷的青翠无比,要不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气,谁能将这如画般的美景与昨晚的杀戮联系在一起?
朱棣快步走进营中,来到戒备森严的中军大帐。
守门的刘英赶紧挑开门帘,小声道:“皇上等殿下很久了。”
朱棣点点头,走入帐中,便见朱老板和太子正在用早膳呢。
“父皇。”
“嗯。”朱老板点点头,咔咔往嘴里旋饭。
“坐下一起吃。”太子赶紧让人给他搬把凳子。
老四便坐下来,陪着父皇干完饭,朱老板这才扯起帕子擦擦嘴道:“怎么样?”
“回父皇,戡乱结束了。”朱棣赶忙搁下碗,回禀道:“两千九百名叛军尽数落网,府军后卫那边,毛骧和他一干同党,也已经就擒。儿臣暂时解除了府军后卫的武装,禁止他们出营,先命其他两卫严密监视。”
“胡闹。”朱元璋却摇头道:“毛骧是毛骧,府军后卫是府军后卫,不要混淆一谈。”
“是。”朱棣老实点头。他在老头子面前老实得很,可不像老六那么炸毛。
“待会老大你过去一趟,好好安抚他们一下。”这种收买人心的好事,朱元璋自然不会给别人。他又看一眼老四道:
“记住,对保护你的人,信得过就要宽容,信不过就调走,不要让他们心生怨怼。那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老四赶忙恭声受教。
“我们的损失如何?”朱元璋又问道。
“十几个轻伤号,没有重伤阵亡。”老四微微提高声调道。
“这还差不多。”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道:“要是打这种仗都会死,咱都得考虑该不该给他家里抚恤了。”
“是,父皇料敌先机,请君入瓮,我军以逸待劳,兵种相克,有伤亡才叫奇怪。”朱棣忙赞同道,一副小舔狗模样。
“咱就说吧,没必要躲到这边来,在寝宫里待着就行。外头喊杀声越响,咱睡得越香。”朱老板便向太子抱怨道:
“平白让人以为咱怕了他们。”
“这不是以防万一吗?”太子无奈道:“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何况父皇万金之躯呢?”
“没有万一,”朱老板断然摇头道:“就凭他胡惟庸,造反一万次,也不会有一次成功的。”
“俘虏情况呢?有没有逮到大鱼?”他又问老四道。
“这……”刚才还有些得意的老四,登时有些泄气道:“没什么大鱼。他们带头的叫刘遇宝,是原先吉安侯的部将,积功升为青州卫指挥使,后来犯了事,被充军发配广西,怎么又跑回来了?还当上叛军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