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李静怡就坐在隔壁桌,林玉芳说的话她全听见了。本来有人夸自己是第一美人她应该高兴,但是她又不可能自己主动说:嘿,我就是李静怡。想着有一起的应该会出声应和一下,奈何其他几人也都刻意维持着淑女形象,不肯与林玉芳打交道。这让李静怡很尴尬,更尴尬的是,那个小魔女竟然说她旁边那位看起来发育不良长得清汤寡水的小女孩是自己,真是气煞她了。
现在张老爷发话,该是自己露一手的时候了,好叫那些不长眼的知道,什么叫第一美女。
按照以往的惯例,琴棋书画自然是最基本的,若还会跳舞或者唱歌那更是妙。才艺比试没有一定的规则,都是随性而为,一般是长辈点名或者小辈之间相互邀约。
“李夫人,去年花朝节小妹很不凑巧生了风寒,不能前来,听说贵府的长女不仅人生的美,跳起舞来更如天仙似的,不知今日是否有缘一见啊?想必花神大人在天上见了世侄女的舞姿也会为之惊叹吧!”县太爷的夫人钱氏颇有些巴结的意味,毕竟李家在宫中有人,她夫君日后在官场上或可倚仗一二。
那李夫人颇为富态,看其眉眼也挺一般的,也不知怎地生出了这么一个美貌的女儿,钱氏的话让她颇为得意,笑道:“妹妹哪里的话,虽然静儿确实生得还算秀丽,也能跳上几只舞,但你可别把她夸到天上去了,到时候回家不知怎么跟我邀功讨赏呢!”
“既然你钱阿姨相邀,静儿你就好好地上午舞上一只吧,可不能辜负了钱阿姨对你的一番抬爱!”李夫人拉着自己女儿的手拍了拍,吩咐道。
李静怡听到钱氏夸自己,脸上的得色也毫不掩饰,抬头挺胸地站起,向着众人轻轻行了个福礼,细声说道:“承蒙各位长辈厚爱,且容小女先去准备一下。”
“哟,原来她就是李静怡啊,瞧她那副骄傲的样子,鼻孔都要朝天了!”林玉芳看她极其不顺眼,在李静怡经过她们桌时不加掩饰地说着。她是林大将军最宠爱的孙女,平时骄纵惯了的,别人也都看着林大将军的面上不与她计较。
孙小月很怀疑她起初问谁是李静怡时就是故意的,不管怎样她不想掺和进去。然而她想不想掺和也由不得她,李静怡看她跟林玉芳坐在一起,以为她俩是一伙的,方才她还没走远呢,就听见林玉芳那样说,简直气得七窍生烟,拽紧了拳头,也暗暗地把孙小月一起恨上了。
过了小半刻钟,李静怡穿着一身绿色的软纱舞衣,细腰以云带束着,不足盈盈一握,翩翩然地走到了台前,背对众人,然后回眸一笑,倾身起舞,轻盈灵动,在百花的存托下犹如花间仙子。
那群年轻的公子哥不禁拍手叫好,更有些眼睛浅的看都看痴了。
“瞧那群没出息的,没见过人跳舞吗?”林玉芳瞥了下不远处那群公子哥,嘟囔道,转而又说:“不过能勉强配上第一美人的称号吧。”
她身旁的丫鬟不禁莞尔,“小姐,你这是承认她跳得好咯?”
“你小姐我眼还没瞎,虽然不待见她,但好就是好,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林玉芳朝她翻了个白眼。
一曲舞罢,赢得满堂喝彩,瞧着自己这么出风头,李静怡心满意足地准备走下台,忽而又停住了,朝着孙小月她们这个方向看了看,对着众人说道:“小女方才献丑了!今日值此佳节,若只小女一人上台一舞,岂不无趣?有没有哪位姐妹也愿意上台舞上一段?咱们同贺花神。”
“世侄女说得对,各位世侄女都不要拘束,若有想上台表演的尽管上来。咱们就以林家的红玉手镯为彩头如何?”张老爷适时地说道。
其他众人纷纷附和。然而见过李静怡跳舞的人都自认比不过她,自然不愿意上台东施效颦。李静怡很清楚不会有人真的要出来同她比试,于是望着孙小月她们道:“方才上台之前仿佛听到林家姐姐同孙家妹妹在讨论小女的舞技,不知是否愿意上台一试?”
众宾客从这句话中听出了火药味,然而都当是青春少年之间的意气之争,并不在意。
孙小月闻言眉头一皱,心想麻烦还是找上门了。看了眼旁边的林玉芳,都是她惹的,自己被无端牵连,但看她对自己这么热络的样子,且她心直口快,敢做敢认的性子更对自己味口,孙小月只能自认倒霉。
而林玉芳听到这话就不淡定了,知道对方是在挑衅自己,站起身张嘴就说道:“李妹妹真是好意思说,明知道不会跳舞,你这是故意给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