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冲上去一个。两个人被战马撞倒,又冲上去两个。
既然已经没有了活路,他们又何必畏惧死亡!
“更我来!”一名叛军将领挥舞着长刀,带领百余名士卒,分开人群,扑向李旭。
“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啊!”一名山贼出身的将领高举着斧头,奔走呼号。
“隆隆隆!”战鼓声犹如惊雷,震得人头皮发炸。
“呜呜――呜呜”号角声凄厉如歌,刺得人脊背生寒。
两支同样面孔,同样服色,同样语言的队伍厮杀在一道。他们也许互不相识,也许就是左邻右舍,也许是自小拍着泥巴一同长大。为了不同的目标,在不同旗帜下面,相对着,举起了手中的兵器。
第三次突击进展不像预料中般顺利,作为主将的李旭明显感受到了前方的阻力在不断增大。失去活路的叛匪们拼命了,宁可被马蹄踩烂,也要拼着性命给对方来上一刀。转眼间,旭子身上又添了两道伤口,虽然都不重,却痛得眼前发黑。
不远处出现一排长矛,是李子雄带着自己的亲兵迎了上来。旭子不敢冒被困在敌阵当中的危险,斜向拨转了战马。张秀跟着他,高高地挥舞令旗。千余名弟兄再次转向,斜着切出一道血色弧线。
弧线边缘,不断有弟兄被敌军刺下马,也不断有敌军被战马踏翻,被长槊挑飞。“加速,加速,不要恋战!”旭子用力挥舞着弯刀,呼喊声犹如狼嚎。他擦着李子雄的中军冲了过去,耳畔,流矢咝咝作响。
大部分弟兄们都成功突破敌军阻拦,只有队尾的几十个人被截住。犹如投入大海中的几粒石子,他们很快就被乱军淹没了。敌人的队列已经不能称为队列,他们在各自为战,为了杀一个敌人,不惜把自己的队伍挤成了一锅粥。
“他们败了!”李旭在心中确认,狠狠夹住马肚子,撞翻身边的最后几名拦截者,冲向指定的终点。
“呜――呜――呜”嘹亮的号角声在背后响起,带着胜利的喜悦。旭子站在右御卫的将旗下回头,看见一面熟悉的大纛出现在敌阵的另一方。不是叛军的,是雄武营的。宇文士及正带着其他弟兄慢慢推向叛军本阵,同时,还有从震惊中缓过神的数万溃兵。
当遭受到雄武营的羽箭拦截后,溃兵们非常愤怒。他们起初试图和拦路者拼命,但很快,就发现身后比前方更安全。来自身后的压力消失了,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大伙在各级军官的喝骂声中回过头,立即看见了令人惊诧的一幕。不到五千骑兵,冲向了他们畏之如鬼神的叛军,刺穿对方队列,在敌军身后重新竖起了大伙丢弃的将旗。
接着,那些骑兵们再度将对方刺穿,于阵前竖旗,然后,又向出柙老虎般杀向叛匪。
“那是咱们右武侯的旗帜!”有人惊呼。
“右御卫的,咱们右御卫的”有人认出了自家旗号,然后惭愧得无地自容。当心中的惊恐慢慢被惭愧取代后,大伙重新拾起了勇气。
雄武营的主力不会坐视自家弟兄和人拼命,止住乱兵溃势后立刻前压。右武侯,右御卫的溃兵中有人红着脸,主动加入了反攻序列。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入反攻的将士们越来越多,终于在叛军的正前方,凝聚成了一道钢铁洪流。
叛军将士依旧勇悍,依旧舍生忘死。但战斗的结果已经不会因个几个人的勇敢和决心而改变,更远的地方,大隋左翼和中军缓缓压过来,一道围向了自己的猎物。
注1:具装甲骑,为隋朝鼎盛时的重骑兵,人马皆覆铁甲。据考古发现,一件完整的铁具装,约重4至5公斤,特制的重铠可达1公斤。后因为造价高昂和机动性差的缘故让位于轻骑兵。
注2:轻骑兵经典战例,刘宋和北魏陕西会战,面对北魏的严密阵型,薛安都“脱兜鍪,解所带铠,唯著绛纳两当衫,马亦去具装,驰奔以入贼阵,猛气咆哮,所向无前,当其锋者,无不应刃而倒。贼忿之,夹射不能中,如是者数四,每一入,众无不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