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付这人，有点小心机，但总体来讲还是个老实人，想往上爬，但终归还是善良，跟自己便宜老爹那样顶级宫斗高手还差得远。

袁毅清楚，袁绍要找他做这件事，就是把他当成牺牲品，你秦付是什么东西？对袁家来说什么都不是。

可惜秦付答应了。

袁毅在西园门口堵住了秦付。

秦付像是没有看见他一眼，低着头向前走，擦肩而过。

“我并不喜欢你。”袁毅低着头小声说，“但你毕竟还是我手下的，有些事还是要经过我的吧。”

秦付停下了脚步。

袁毅伸手，“交给我，别掺和这事。”

他没动。

袁毅眼中闪过失望，“我也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但总归不是件能放在台面上的事，交给我，我去跟他说。”

“大人，你在说什么……”

“装傻是吧？”袁毅急了，“万一出事，到时候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你觉得你有多少脑袋够掉？”

秦付继续装傻。

“不是，老公，你说句话啊！”

“呃，大人，小人没办法……”

“所以把东西给我。”袁毅伸手，“我还给他，这锅咱俩都不能沾，做好自己的事。”

秦付叹了口气，“小人想问，为何此事大人也不去做。”

“别小人小人的，听着烦。”袁毅皱眉，“我那大哥，满肚子花花肠子，整天装的像大尾巴狼一样，我看着烦，不行么？”

秦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袁毅被看的更不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洛阳就会有所变故，我现在都在想办法离开这，你要做的，便是趁早离开这滩泥潭。”

“什么变故？”秦付像是听到了上层秘辛一般。

“这个真解释不来。”袁毅苦笑，“但这个不重要，听弟弟的，这事别掺和了。”

“淳于琼找上我。”秦付抬头，目光坚定，“袁家需要鹰犬，我愿意。”

袁毅看着他，满脸不解，“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老实？或许吧。”秦付叹了口气，“大人，我跟您不一样……我只是普通人，不知费了多少努力才拜入孔子门下，却只是不入流的学子，甚至没能追随孔师去往北海。为了这么个门路，也不知散了多少钱财，我没有选择的……”

袁毅嘴角嗫嚅，“这样会害了你的。”

“不重要了。”秦付摇头，“我可以赌。”

“一旦出事，袁绍完全有可能拿你当挡箭牌，去赔裴公的笑脸。”袁毅说道，“裴公是天下师，这样亦不值得。”

秦付嘴角上扬，似是嘲弄，“天下师，天下师一代代换了多少人，可袁家门楣百年未倒了……”

“我知道了。”袁毅点点头，“你去吧，我不拦你……”

秦付向袁毅恭敬一礼，“多谢大人成全，来日小人若得势，必为大人马首是瞻，若身败，愿求大人一杯浊酒。”

袁毅眼角有些湿润，一把夺过秦付手中的奏疏，“我是你领导，我与你一起去。”

秦付看向他，不知再想些什么。

袁绍想做什么，袁毅并不清楚，但结合来看，鲍鸿必定是坚定的蹇硕党，所以袁绍要绕过李熙去直达天听。

不知道自己理解的有没有问题，那此事裴公必然知晓，他应该跟袁家坐同一条船的。

袁毅不是个特正直的的人，所以他算错了裴公；他又不是个烂人，所以他拦下了秦付。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袁毅念道，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今日西园值守的小黄门是郭胜，袁毅也是第一次见。

郭胜见到袁毅，先是惊讶，而后欣喜，心里嘀咕袁绍不是说这小子不入伙么。

还没等寒暄，郭胜就先一步拿过奏疏，简单翻了翻，便将黄琬那篇放在第二位。

袁毅和秦付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好家伙，你都不背人儿了，这就是我哥的同党？

做完一切，郭胜才开口道，“呀呀呀，这便是袁家麒麟儿子默吧，经常听袁校尉提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啊……”

死太监，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