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象听了这句评语，重重点了点头。

现在天子谁啊？不是汉献帝吧，对，汉献帝是董卓立的，现在应该是汉献帝的前任，他很奇怪么？

“宦官，外戚，轮番把持朝政，窦武、蹇硕，张让等皆阉人，眼里全是蝇头小利，董重、何进等外戚，都是有勇无谋之辈。”闫象说道，“真正黄巾平叛靠的是谁？蹇硕的西园军？何进的北军？”

靠的是……

“靠的是世家子弟，名门大儒皇甫嵩、朱儁、卢植！”闫象道。

哇，感谢，给我科普世界观。

“所……所以呢？”

“老朽想帮公子，想帮袁家，成为世家士族的标杆，让真正的读书人扶持着摇摇欲坠的汉室！”闫象一身正气。

有点帅。袁毅都忍不住鼓掌了，“这便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闫象细细品味这两句话，半晌，拱手道，“公子果然大才，老朽拜服。”

“呃，但我没有啥想法。”袁毅说道。

“难道公子一身才华与赤子之心，只想着混吃等死，抱着袁家的牌坊庸碌一生？”

“不……好么？”袁毅小声说道，害怕打扰了闫象的兴致。

闫象愣住了，世家士族摆烂的不少，但挂在嘴边的属实不多。

“看来公子仍是看不上老朽。”闫象安慰自己。

“并不是。”袁毅连忙安慰闫象，“闫先生想多了，这个确实是我的问题。您别放在心上。”

闫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看清眼前这个年轻人。

只可惜，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满是清澈，看不出一丝欺瞒。

“难道……我看错了？你真的甘心？”闫象有点受打击了，喃喃自语。

“呃。”袁毅有些不好意思，这老哥们道心不会破了吧。

聪明人总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一旦与事实发生出入，他们往往都是极其脆弱的。

“怎么说呢。”袁毅换了个说辞，“我还小，还没及冠，没有想法很正常，说不定过几年我就有想法了呢，甚至还痛恨自己想法来的晚了，错过先生了呢？”

闫象仍没说话。

“嗯，那这样吧。”袁毅放弃了劝他，“我有个堂兄，现在在虎贲军当头儿，我可以将先生引荐给他。”

“袁术？”

袁毅点点头。

“他来找过我了，我没给他回复。”闫象摇摇头。

“如果先生觉得堂兄不错，我愿意再为先生引荐，让堂兄再去请先生。”袁毅高情商了。

闫象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情世故可不是十六岁的少年该有的。

“先生，你去那边做幕僚之前，我还有个小问题。”袁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还没说要去那做幕僚。”闫象傲娇了。

“是是是，不过有一说一，先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袁毅说道，“还请先生解惑。”

“说说看。”

“就，举个栗子，打个比方，做个比喻啊……”

“说重点。”

袁毅想了想，“如果先生此刻突然回到了春秋时代，先生是想汉还是留在春秋呢？”

“皆为乱世，都会有……”

“可那时候日子过的不舒服，很多汉有的吃的、玩的啊，春秋时期都没有。”

“这，很重要？”闫象愣了。

不重要？算了，确实不重要。

“那这么说，您会选择改变历史么？”袁毅又问。

“这是何意？”

“因为你知道那时候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会发生什么嘛，你就有能力去改变历史了呀，你会去改变么？”

闫象思考了很久，有些犹豫，“如果我利用我读的书，真的将历史改变了，那我还是我么，我的知识岂不是一开始就是错的？改变的又是什么呢？”

这下轮到袁毅愣住了，这？是古代人？能想到这一层？你不是学过量子物理？是不是家里也养猫？是不是姓薛？

“这个问题还真有意思，我还从未遇到过这么有趣的问题。”闫象笑了笑，“如果我未去改变历史，那我去到春秋有何意义？如果我真的改变了，岂不是……”

“别说了，闫先生……”袁毅感觉自己cpu要炸了。

“那好。”闫象意犹未尽，“我回去询问一下我的故友，如有答案，我便告知于你。”

“等下。”袁毅突然握住他的手，“答应我……谁也别说。”

“这是为何？”

“别问为什么，自己想出来，才更有成就感嘛。”袁毅充满信念感义正言辞。

闫象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