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阳郡吴县外,一人骑马晃晃悠悠而来,守在县门的县兵顿时紧张起来。
隔壁南水闹民变近日来是传的沸沸扬扬,连流民都被吴县接收了不少,只是没地安置导致最近吴县的治安并不是很好。
眼下粗略判断,他们只把那人当成了流民,可在近些一看,那人身着红领金衫,头发虽然有些许散乱,身形也有些瘦削,但那狼狈的身形却从其面目上看不出半分。
来人策马至县兵前,下马的时候身子隐隐有些晃动,还是一手撑住了马匹这才没有过多失态。
“本官乃南水郡守武宗俊,把这东西交给县令让他立马呈送王后。”说完便两眼一黑,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连日奔波,从昌吉到吴县,他实在撑不住了。
南水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在意识到疫兽以后,武宗俊忍痛抛下了那些被感染的士卒,带着有限的几人逃往詹阳。
别看詹阳就在邻里,可这不是出去串个门那么简单。
南水是郡,詹阳也是郡,直白的说,就介国也是一郡之地。
可想而知,在地方郡守失踪的情况下,地方官面对如今的变局心里有多慌,指不定投了贼都有可能。
昌吉到吴县的路不算远,但如今的局势走起来是真的难走。
他不敢张扬,一路上走小道,见人就避让,不眠不休的往这里跑。
唯一庆幸的是近几年来多了一种名为斥候的兵种,就算郡守身边没有斥候,也分出了人手充当斥候的工作。
这才一路有惊无险到了詹阳,直到将心底的事情托付,撑着的这一口气也就松懈了下来。
县兵手忙脚乱的过来帮忙,有机灵的拿着武宗俊给的文书已经往县衙里跑了。
吴县县令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不是他不想往上面升,只是吴县县令本事是有的,但惹祸的能力也是一流的,一年到头升升降降就搁在这县令的位置上半死不活。
他接过文书便要打开却被一旁的县丞阻拦道:“太爷,这是郡守写给王后的奏疏,您这?”
县令如果能听得进话那就不会还只是个县令了,他当即拍开了县尉的手:“本官晓得轻重。”
说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文书,仅一瞬间,原本阻拦的县丞,观望的县尉,师爷,教育,主簿,巡检全都围了上来。
里面内容不多,言简意赅,即便是武宗俊用血书所写都得不到众人半分同情。
教育寒着一张脸道:“南水官吏皆该杀。”
这话一出,众人都吓了一跳,师爷连忙道:“文兄慎言。”
师爷刚开口,县尉就不乐意了:“慎言个匹,灾兽都被整出来了,你觉得他们不该死吗?”
一旁的巡检也连连附和:“是啊,寻常灾兽就算了,眼下还他娘的是疫灾,这不是搁着邻里祸祸吗?”
一想起他们接收的流民,巡检头都大了。
隔壁已经不是闹起义那么简单了,那是闹灾兽啊,还是无影无形的疫灾,自己里南水那么近,指不定已经被疫情给祸祸了。
县令神色冷淡,但不得不说,有些话真是说到他心里去了,想我上任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隔壁倒好,不仅闹算了还整了个大活。
“文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