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西餐,苏桃没吃过这个,刘同也没提前告诉她今天要来吃西餐,她窘迫地拿着叉子不知所措,可刘同却没嘲笑她,而是含笑着耐心地教她,还帮她切了牛排,苏桃眼波流转,更觉得眼前的男人温柔又安心。饭后刘同送苏桃回去,路过奶茶店时他在苏桃的推拒声中还是下车为她买了杯奶茶,苏桃在车里捂着小心脏,笑魇如花,刘同在监控之外,面无表情把口袋里的药粉没有一丝迟疑地洒在了奶茶里,上车时又变成了笑模样,温柔地把奶茶递给了苏桃。
我在车外徒劳地喊着:“苏桃!别喝!!!”
可苏桃听不见,她开心地喝着奶茶,和刘同一路聊着天,可是,越到后面,就越感觉到困倦,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心脏忐忑地狂跳着,她竭力想睁开眼,可身体还是渐渐歪了下去。刘同把车停在苏桃的破旧小区外熄了火,冷着脸看着前方,苏桃浑身无力,她费力地抬起一点眼皮,看着在黑暗里一声不吭地刘同,颤着声断断续续说道:“刘同……这……怎么…回事……”
刘同看向她,平常温柔清秀的摸样在微弱的灯光里却显得十分可怖,他的语气是那样冰冷,让苏桃如坠冰窟:“你放心,辞职信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反正你无父无母,也没有朋友,即使失踪了,这世上也不会有人想起你,更没人会找你。苏桃,这段时间以来我帮了你这么多,是时候还了……”
“为……什么……你怎么会……”
“苏桃啊,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一滴清泪滑落,她难以置信地想伸出手抓住他质问,可意识却逐渐模糊,她听到了后座进来一个男人,淫笑恶心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哟!上等货啊!这你都舍得?那我也不客气咯。”
在彻底昏迷之前,她看到刘同手肘撑在车窗上,猩红的一点光在黑暗里闪着,他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那般飘渺浑浊:“区区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金光散去,眼前的苏桃逐渐变成了原来的摸样,我看着自己正握着她的手,吓得赶紧收了回来,却一脚踩到了莫桑榆,他紧紧拽着我的胳膊居高临下地垂眼看着我,幽深的眼中似有暗流涌动,我心里一紧,完了,他怎么好像生气了……
苏桃对我淡淡地笑了笑,属于少女清脆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谢谢你们。”
黑气流转在秦黛身边,苏桃的身影已经完全消散,我回过头去,秦黛正一脸懵逼地看着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一幅表情,连忙举起双手自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真的!”
“谁让你挡的?!”莫桑榆突然冲着我发火道。
“我……”
秦黛面色有些复杂,拦住莫桑榆道:“赋神元不在她身上,罢了,先回去再说。”
我心慌地跟着上了车,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在我们到了村口的时候,桃花村顷刻间就变成了杂草疯长的荒村,地上还躺着韩施严的父母,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前面突然响起鸣笛声,我转头一看,好几辆警车停在我们车前,像是等待了很久的样子。
莫桑榆和后面小口喝着甜汤的秦黛没有动作,我也就忐忑的呆在车里,正好手机有了信号,村长伯伯这几天果然给我打过电话,我赶紧给他回了信息。
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来的人穿着一身警服,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健硕的肌肉包裹在衣服下面,颇有禁欲的味道,而且他似乎跟莫桑榆差不多高,剑眉星目,薄唇紧抿着,迈着长腿向我们这边走来。
男人后面跟着一个大块头,气愤地说道:“又是你们!”
莫桑榆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修长的手指嗒嗒嗒地点着方向盘,一手放在车窗上,带着之前的怒火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那大块头一瞪眼,跟个炮仗似的叭叭叭:“枫杨街又出现一名脸被故意毁坏的女尸,我们得到消息立马就赶来这边,却怎么都找不到进去的路,这一整天都一直在这里打转,没想到你们竟然在里面,肯定是你们搞的鬼!”
秦黛按下车窗,惬意舒适的冷气打在了大块头大汗淋漓的脸上,“你们查你们的案子,我们做我们的委托,这二者有什么联系吗?”
“你少狡辩!每次只要有案情的地方就总会有你们,你说有什么联系!”
“我已经破例和你们解释了两遍,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好啊,那这里是怎么回事,刚刚那里明明是一条河,现在却变成了一片荒地,你怎么解释这不是你们为了拖延时间故意弄的障眼法,你说啊!”
秦黛看向他,嘴角微微下拉,我在心里不停地滴汗,秦黛可不是一般人啊!完了完了他完了。
秦黛把东西放到一边,“就当是你说的这样,如果真是区区一个障眼法,你神通广大的老大动动手指就能破掉,为什么你们还会像街溜子一样蹲一下午?我今天心情比较好,懒得跟你这种没有脑筋的粗人计较,你,过来。”她对着罗寒屹抬了抬下巴,罗寒屹看着她,迈步走了过来。
“老大,别理她,我们……”
“回去。”
“老大!”
“这是命令。”
“……是。”大块头悻悻地转身走了回去,罗寒屹低头定定地看着秦黛,眉头紧锁,秦黛悠悠开口:“金诀让你来的?”
金诀?好像在刘同家的时候也听秦黛提起过这号人,我微微往左凑近了一点,继续吃着瓜。罗寒屹没有回答,应该是默认了,秦黛嗤笑一声,“百年难得一遇像苏桃这么纯粹而且能量巨大的魔,那老东西当然不想被别人捷足先登,可惜啊,就凭他那颤颤巍巍的腿脚,没到半路可能就翘辫子了。”
秦黛对上他的视线,与他交汇:“那女尸不是苏桃所为,她出不去,看在你上次帮过我的份上,我就提醒你一句,你当他是恩人,说不定,他把你当容器呢,这世上神鬼志异,你以为的正义,也许才是邪恶。”秦黛笑了笑,露出了甜甜的梨涡,缓缓升上了车窗。
我心满意足的吃完瓜,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秦黛这样说,金诀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罗寒屹目送着那辆车,直到看不见才收回视线,他插进兜里想拿手机,却摸到了一张卡片,他背对着警车,拿出来一看,是一张黑色的名片,上面写着秦黛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