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前厅有大内侍卫高喝:“天子驾到!”
前厅一众人皆俯身行礼,高喝:“天佑大唐,国祚绵长!”
李琉岫亲自来到了这处宴席,恰好遇上从后室回来的嬴阮,嬴阮自然随众行礼,李琉岫只是淡淡扫了眼众人,轻声道:“众卿免礼。”
李琉岫自然而然走上主位,主位上嬴驷主动起身,做足了忠臣的模样,李琉岫亦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坐上主位,这才开口道:“吾听说安西将军家办喜事,便想着来凑凑热闹,诸位还请不要紧张,不知是那位的喜事?”
一旁嬴阮早已回到前厅,正愁一腔愤恨无处发泄,听了李琉岫这话,这才上前行礼道:“圣上,今日是臣女的喜事,只是有一事不知臣女当讲不当讲。”
李琉岫眯了眯眼,表现出好奇的模样,问道:“是何事?说出来让吾听听。”
一旁东方家父母已是身子颤抖,冷汗直流。
这边嬴阮将方才后室里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一众宾客皆是惊讶万分,嬴阮继续道:“此人女扮男装参加大考,蒙骗考官,蒙骗圣上,此等贼人应当严惩,不然往后人人皆可蒙骗圣上,此事万万不可不防。”
李琉岫听完,笑了笑道:“此事吾明白了,至于如何处理,吾自有思量,其一,东方恪此人并未用男性身份为非作歹,仅是参加大考而已,大考所有人皆可参加,即使女扮男装又如何?其二,东方恪本欲阐明身份,却被你中途截胡,强行拉来此地凑成姻缘,此事是与不是?”
李琉岫句句属实,显然她并不是单纯来凑热闹的,嬴阮想到这层,额头上冒出冷汗,低着脑袋没出声。
李琉岫见人不做声,看来自己是猜对了,嬴家什么作风自己再清楚不过,再次开口道:“至于东方恪瞒报性别欺骗考官一事,便由吾亲自处理,嬴家嫡女强迫他人与自己成婚,此举影响恶劣,吾便罚你在家思过一月,嬴驷何在?”
嬴驷早就看出李琉岫来者不善,自己却依然做足了忠臣的模样,听到自己的名字,嬴驷上前道:“末将在。”
李琉岫继续说道:“你纵容自家女儿强迫他人,此举为你教育不当,看在你为老师平息战端作为匪浅,吾便只罚你在家思过三日,这三日便不要来上朝了。”
注:自从上一任天子武槐退位,李琉岫便称呼其为老师,武槐在位期间,教会了李琉岫如何成为一届明君。
嬴驷心中郁闷,嘴上却应道:“末将领罚。”
说完,抬手轻拍了一下身边女儿,嬴阮这才憋着一肚子气,说道:“末将领罚。”
处理完了这事,李琉岫左看右看没见东方恪人,问道:“东方恪人呢?”
嬴阮此时万万不敢说自己将人锁在屋子里了,只是使眼色让下人将人带来,那下人还好理解她的意思,匆匆将人带来了,东方恪见到李琉岫俯身行礼。
人来了,巴掌印却没消。
来人本来玉质金相的面容如美玉生瑕,李琉岫啧啧两声,不客气道:“不知嬴大小姐功夫如何?”
嬴阮不知东方恪从哪里攀上了圣上的高枝,此时只得俯首实话实说道:“武功皆为爹爹亲传,末将从五岁便开始习武,如今已习得大半。”
李琉岫笑道:“好,过些日子吾宣你入宫,正好与吾那不争气的女儿交流一下武艺。”
两边火药味十足,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李琉岫再次扫了眼众人,这才又说道:“此次婚约为嬴家单方面婚约,不知东方姑娘是否满意这纸婚约?”
东方恪望了一眼嬴阮嬴驷,转过头来坚定道:“民女并不满意。”
李琉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好,在场人见证,民女东方恪不满意嬴家所作婚约,婚约失效,吾亲自当审理人。”
众人皆是议论纷纷,李琉岫见众人都听到了,继续道:“那么人,吾便带走了,今天这可真是热闹,这饭菜也别浪费了,诸位继续吃,吾便先走一步。”
众人:“恭送圣上。”
嬴驷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何东方恪会与圣上搭上关系,即使是新科状元,也不会被关注到这个程度。
不对,去年的谢韫似乎也是圣上钦点的户部尚书。难道这东方恪的考卷也写了一篇《治国论?》
嬴驷猜的八九不离十,而东方恪写的其实是《改革论》其中写明了许多当今制度的缺陷,此文被拿到了李琉岫面前,李琉岫大为赞赏,又赶上谢韫觐见,说明了嬴家与东方家的事,这才有了前面那段戏剧性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