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赵元檀领先傅津川半个身位,他知道傅津川是急匆匆的从城外赶回来的。
“这有什么辛苦的,几十里路,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赵元檀闻言笑了笑,身后的傅三郎从宣嘉十四年开始,也就是这几年在京城算是享了享清闲,被说骑一个时辰的马,就是一个月,也不是没在马背上待过。
对他而言,的确不当一回事。
“三郎,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赵元檀其实想问的是,面对这样一个机会,朝廷能够怎么利用。
即便不能一口气削藩,也得借这个机会削弱燕藩的实力,徐徐图之,为最终平灭做准备。
“檀哥儿,你这话问我,可就问错了人了,让我带兵打仗还行,这种算计人的事问我,岂不是所问非人”
“姑妄言之,你跟我还藏什么藏”
赵元檀头也不回的笑着说道。
“行,你要想听那我就说说,要我说啊,不如就送吴药师回去谁都知道吴仁恭的那个兄弟不是省油的灯,不如直接一点,让吴药师回去跟他争”
赵元檀闻言摇了摇头:“三郎,别说你看不出吴药师在上京城,一直在藏头露尾的,有些人即便整日里吃喝玩乐,眠花宿柳,有些东西还是藏不住的吴药师不是个简单的,其人城府不浅”
傅三郎听后却笑着道:“檀哥你看得出来这个人不简单,相比陛下也是心中有数,但他十几岁就来到了上京为质,一待就是差不多十年,这十年之间从来没回过辽东,你说这燕藩的骄兵悍将眼中,这人是个什么样?反正我若是燕藩的军将,肯定是更希望燕王那个气焰跋扈的二弟兄终弟及,不然这个纨绔子弟,只知道吃喝玩乐,飞鹰走马的,想想在这种人麾下丢人啊哈哈哈”
赵元檀立马就明白了傅三郎的意思。
即便吴药师这个人在不简单,但他离开辽东太久了,没人望,没功绩,没资历。
甚至他的声望都不如其妹吴明达。
这样的人,除了一个世袭罔替的宗法以外,没有任何能力和声望去跟他的叔父争权,甚至就连他的两个兄弟,在辽东军中都有“虎子”的名声。
即便他再有城府和手腕,能够压得住辽东的骄兵悍将?
反正傅三郎是不看好。
若是这么想,放他回去,说不定还一招妙棋。
但这样做的风险同样很大,吴药师虽然没有声望,但毕竟是嫡长子,肯定还是有些人支持他世袭罔替的,不过若是让他回去能引发燕藩内乱,那可就是真正的天赐良机了。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吴药师回去之后,没有伤筋动骨的就把位置坐稳了。
燕藩三代经营,可就更难削平了。
所以傅津川这个话,只会在玩笑间与赵元檀说说,至于朝议上,他是绝不会说半个字的。
傅三郎是武夫不假,但若说他是没头脑的愣头青,那也是没人信的。
虽然不及其父老谋深算,也不及其兄的智计百出。
能一路做到节度使,除了军功家世,这为官之道为将之道他能不知晓?
能让麾下十数万大军如臂使指,唯命是从,能是个莽夫?
最少赵元檀很清楚,三郎这个人只是不屑于用什么阴谋诡计,但智谋却是不缺的。
而且这个提议也让他大为心动。
只是真的要让吴药师会辽东,是不是放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