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眼人都清楚,在傅津川这个当朝名将回京之前,傅家人不会在出外领兵,担任要职。
更遑论是与剑南道相邻的山南道,还是行军大元帅这样军政大权在握的要职。
毕竟这就相当于把西南半壁数十州,还有几十万大军都放在傅家父子手里。
这样一来,傅家父子手中掌握的力量可就比起辽东的吴家还要危险几分。
所以在他们的认知中,即便是这个位置非常适合让傅懋修去,但只要剑南道还是傅津川担任节度使,那傅懋修就是最不适合的人选。
这无关于傅懋修是否是忠心不二,也无关于傅家父子跟赵家父子的私交。
为了朝堂乃至天下的安稳,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亦或是宰相,都要极力的避免能够造成危险的军权向着一个家族倾斜,平衡之术是一个帝王该具备的最基础的能力。
所以赵令渊的话就很让人奇怪了,但如果是试探那就解释的通了。
但这种事,本应该是潜移默化,不可明言的,傅懋修若是以其他借口推辞避让,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他偏偏就把这些忌讳很直白的说了出来,这就更让太子和宰相惊讶了,这是在做什么?
这样很反常啊。
以往赵令渊和傅懋修君臣两人通常是极有默契的,有些事情甚至不必言说,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但就这件事而言,本应该是在默契之内,谁都不去提的,怎么突然?
这时候赵令渊开口道:“英公不必多想,山南道的局面,非卿不能安定,不必推辞,至于卿所言三郎在剑南道,父子同在外领兵,有违祖制,这也容易,城阳公主临盆在即,而剑南道业已安定,依朕看完全可以让三郎回京,以全其父子之伦,三郎这几年一直在外,也是苦了他了啊”
这番话却是三人都明白过来,原来是要让傅津川回京。
这样一来,可就说得通了。
毕竟剑南道那个地方,可是全天下最容易割据自立的地方,之前战事紧急,不得已启用傅津川,原本想着傅津川可能最多也就当个三五年的节度使,现在按照形势来看,真让他做个三年节度使,剑南道上下怕是大半要姓傅了。
这倒不是说傅津川有异心,委实是这年轻人的治军御下的手段太过骇人。
与此相比,傅懋修却更容易让人放心。
虽然威望和资历更高,但比起用兵是当世一流的儿子而言,英国公傅懋修至今还没有亲自指挥过一场战役。
所以让锋芒毕露的傅三郎回京雪藏一段时间,而启用傅懋修去主持山南道的平叛事宜,在道君皇帝看来,是极为妥当的。
这利剑刺出,也要能收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