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只有西京的雍王,成都的蜀王,晋阳的唐王未曾动过。
现在李辅之突然提起,话虽然说的好听,什么蜀王远在西南边陲之地久居,不如让其移封近畿,说白了不就是担心蜀王一脉尾大不掉,在蜀中影响朝廷施政?
问问哪一个藩王,不想封在蜀中成都?
天高皇帝远就不说了,天府之国,盐铁之利,那岂是等闲的富庶?
赵令渊听了之后明显是非常动心,蜀王虽然从亲缘上是他堂弟,但两人只见过数面,也谈不上什么情谊。
虽然说是大晋的祖制,地方上需要宗室镇守,并辅以文武官员,与镇守各地的武勋相互制衡。
但王朝百年,如今有些宗室早就成了一个个的参天大树,在地方盘根错接,虽然跟朝廷维持着表面的恭顺。
但对于朝廷来说,在治理地方的时候,却成了阻碍。
并且因为其身份特殊,往往敛财牟利的时候毫不顾忌,而地方官员只能上奏弹劾,上京这里碍于大局稳定又不好随意处置。
现在有机会能让蜀王府动一动,这绝对是让赵令渊非常心动的提议。
“此事容后再议,今日让你们来,主要也是商讨下一部的战事,如今蜀中已经大体安定,又有武安侯镇守,不用朝廷在费心了,但山南道的逆贼成浚所部,尚为剿灭,且遁入山中的方虬所部,北上陇右的方蛟所部,一天没有他们败亡的消息,朕就一日寝食难安”
“回陛下,山南道剿匪之事,并非乱贼难剿,而是各都督府难以齐心协力,各自为战,武康侯虽然有山南道都部属之职,但其资历不足,名望不够,难以号令诸军,臣以为之前太子殿下典军,亲至山南道,居中调遣,各部无不唯命是从,如今可在劳烦太子殿下,前往唐邓督军”
赵元檀听到侍中李法曾之言,刚要应声请命,这边却有听到辅国公出言道:
“臣以为不可,前时是情况危机,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形势以缓,太子殿下是国本,怎可轻动,臣以为可命一老成持重之人为帅,总督山南道战事,授以全权,节制诸军”
赵元檀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两边的打算,李法曾的建议是让他这个太子继续挂帅,前去主持剿贼事宜,其目的难道就仅仅是让他这个太子出风头嘛?自然不是。
东宫和元帅府的僚属,都以文官为主,太子统军自然是坐镇唐邓,不会亲临一线指挥调度,而代替太子前往一线节制诸军多半就是长史。
而元帅府长史,历来都有宰相或者尚书担任,这也就代表了文官可以直接干预战事。
辅国公虽然仗没打过几次,但心眼可不少,他立马就看出了李法曾是想要藉此机会拿到节制诸军之权,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
最后很有可能就会形成常例。
因此他直接把山南道的战事的重要性降低,并且明言太子是国本,不可轻动,也算是把文官想要借太子之手夺权的路给堵上。
毕竟作为储君的太子殿下,的确不该常年在外统兵。
赵元檀能想通的事,赵令渊更是闻其言知其意。他对于文官和武勋之间的相互倾轧并不反感。
作为皇帝若下面铁板一块他反而要当心,所以无论是谢佥捧杀傅津川,还是侍中辅国公争权,都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但双方都各持己见,各有谋算,也就再次让这次议事,跟昨日一样,除了赵令渊乾纲独断的几件事,其余需要商议的,都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