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来说,可不是一个玩笑话了,外面的那些身披铁甲的士卒,照在日头下都反光呢!
这杜家这些人都是在成都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外面战乱也只是耳闻,这阵仗谁见过啊?
老家主扫视着众人道:“杜家在蜀中扎根了两百年,大风大浪见过多了,蜀中几次易主,祖宗们都保全了家门,如今这点风浪就怕了?就给我滚回去安生待着,要上刑场也是先杀我的头,你们慌什么!”
老家主这几句话让众人都不敢在言语,各房的族人都默然退了出去。偌大的堂上顷刻间只剩下长房的这支人。
其中就包括杜恒和杜煦父子。
因为杜基这个族长还活着,并且尚有威权,所以杜恒作为他的侄子也并没有要求析产分房。
杜惇见到人都出去的差不多了,这才问道:“老六,李义是怎么一回事,你可知道?”
杜恒一听,有些懵,他是已经知道昨夜节度使遇刺的事情,但对于自己的亲信管事李义,参与其中并且起到什么作用是一概不知道的。
“三哥,你怎么突然问起李义了,他怎么了?”
“粮米铺子的一个伙计,就是昨天刺杀武安侯的刺客,现在已经被生擒了,李义现在不知所踪,包括他的一家老小,老六,李义是你的人,别说这你都不知道。”
堂上众人的目光齐齐向着杜恒父子看去,杜恒却是直接呆愣住,仿佛石化了一样。
“这这这个这个不可能啊,三哥,李义是我我”
杜恒直接有些语无伦次了,因为这个人还真跟他们脱不开关系。
杜家粮米铺子包括城外的田产都是他在打理,而面对如此庞大的产业当然不可能让他是是亲为。
所以,他手下有不少管事替他处理各项事物,其中这个李义就是家中人人知晓他杜恒的人。
是他爹开始就给他们父子效力的人。
并且粮米铺子的一个伙计还是刺客,他正是家中负责管理这个一块的人,这些事情一股脑爆发开来,直接让杜恒话都不说清了,急的语无伦次。
杜基和杜惇父子一看杜恒的样子,反而是放心下来,因为这样明显是惊惧过甚,可见他可能真是不清楚
但一个失察也是免不了的。
“现在烂泥巴掉进裤裆里好了不用说了”
杜基无奈的叹息道,他太清楚如今的处境了。
这事现在无论有没有杜家人授意,或者参与其中都不重要了。因为杜家现在就是事涉刺杀节度使,不见的管事,被抓的伙计刺客,光是这些都足够让杜家阖门上千口人拉出去挨个过一刀的。
现在事情的关键是,当事人怎么看。
那个手握大权的被刺杀的武安侯,他会不会愿意放过杜家满门。
或者说,在什么条件下,高抬贵手。
平日里都要加倍小心的不要让把柄落在朝廷手里,因为一旦有了把柄,就会受制于人。
现在这个做够要全族人性命的把柄,需要付出什么东西才能摆得平?
杜惇也叹了口气道:“阿耶不必担忧,我这就跟老六去节府回话,相信节帅定然可以明断是非。”
杜基也点了点头,“你去吧,什么事你都自己拿主意吧,他想要什么,只要杜家有的都给,只要能让咱们杜家过了这关”
杜惇朝着老父一拱手,然后拉着还有些惊慌失措的堂弟杜恒一道出了门。
不多时,杜家兄弟跟着赵元棋再次来到了节府,望着头上的门匾,杜惇小声跟着一旁的杜恒道。
“老六啊,小时候出去打架都是咱们哥俩一起,这次这道坎还得得咱们兄弟两个一起趟了”
“能不能在这虎口底下求一条生路,就看造化了。”
“祖宗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