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瑞说完之后,吹了吹热茶,然后轻轻的嘬了一口。
李明琳听了之后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盐税呢?怎么说?”
“盐税倒是可以缓缓,毕竟现在正在打仗,也确实影响咱们行盐,武安侯在扬州的时候,虽然气势汹汹,却也没有怎么拿盐商开刀,那几家抄家的,也都是因为跟吴王府有了瓜葛,这是取死之道,咱们只要别犯在他手上,就不会有大问题。哎,还是朝中无人啊”
李明瑞感说道最后感叹了一句。
蜀人极少有在朝廷之中为高官的,甚至做官的都少。
这也是因为蜀中繁华,蜀人多半卷恋乡土,不愿背井离乡,所以做官的人少。
还有就是因为蜀人在朝中也算南人,在北人朝廷里,想要出头自然是极难。
所以即便是一个县令,也能在某些事情上难为一下蜀中四大望族之一的盐亭李氏。
即便李家坐拥半城,富可敌国。
但同样是南人,江南跟闽地和蜀地又不一样,所以南人宰相也都是出自江南。
同样是闽人和蜀人则被称为“蜀闽同风,狡颉不可为相。”
蜀中,倒是出过几个武将,例如现任的剑南节度副使就是严家人,这已经算是开国以来蜀人所做到的最高军职了。
朝廷对于蜀中和江南定位很相似,都是赋税重地。
所以即便是一个县令,能来盐亭这种遍地都是盐井的地方,也必然是朝中重臣的门人亲信,亦或是晚辈故旧。
不然也落不到这样的肥差。
李明琳这时候却突然想到什么:“大哥,你说若是咱们走走武安侯的门路如何?”
李明瑞听后眉头紧锁,却是不置可否,半晌才说了一句“夜深了,二弟也早点休息吧。”
说罢便起身直接去了后堂休息。
李明琳却没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而另一边,县令张约回到衙门后院的居所,夫人李氏就端了热茶过来。
“怎么样,今天去着半城李家,吃了什么稀罕物?”
张约听到夫人打趣,也笑着说了一下今天的见闻。
李氏听了之后道;“看来我这本家还真是豪富啊,同样是姓李的,我们这陇西李氏就远远不如喽”
张约听了以后确实哭笑不得,这盐亭李氏却是豪富无比,但比起陇西李氏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陇西李氏,大晋立国百年间就出了二十三位宰相,如今权倾朝野的李左相以及同为宰相的李侍中,就都是出身陇西李氏。
不过前者出身姑藏大房,后者出自成纪本宗,
张约的夫人李氏就同是姑藏大房出身,是李左相的堂侄女。
这样的身份,在世族之中那自然也算的极为尊贵。盐亭李氏再是豪富,也没法跟累世卿相的陇西李氏相提并论。
这边夫妻两人正说着闲话呢,下面一传令兵人急忙在外面教喊道。
“县尊,县尊”
张约一听立马皱起了眉,“何故喧哗?”
“周校尉让我来禀告,说傅节帅率军赶到城门外了,请示您如何定夺?”
张约一听立马站起身来,武安侯到了?
这是什么情况?
武安侯怎么会来盐亭,莫不是来追击红莲乱匪路过?
不会是贼寇冒充武安侯来诈城吧?
“可确定是武安侯本人?队伍之中有多少人?”
“侯爷率领数百骑兵来的,人马俱甲,都穿着大铠,旗号和印鉴也都对得上,周校尉也勘验过了勘合和腰牌,这才让我来禀告的。”
张约一听就知道绝对错不了。
因为红莲叛军现在想找出几百铠甲都难,更别说几百人马俱甲。而且守城的校尉周延也是个精细人,既然他让人来禀告,绝对错不了。
张约听了立马让夫人将他的披风哪来披上,这边就出了门,上了马直奔城南而去。
还没等他到城南,正在路上呢,城东却喊杀声震天,并有火光。
尚在马上的张约立马就明白了,这是贼人夺城!
但他却没有立马去城东门处组织防卫,而是立马吩咐了差役去李家同知,然后马不停蹄的直奔城南而去。
此时他的心中就一个想法。
城南的武安侯最好是真的,不然盐亭和他的脑袋都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