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士卒刀剑噼砍在战场上几乎很难对重甲产生有效伤害,但这类钝器砸在身上就没能让人立即毙命,也会带来筋断骨折或者巨大震动引起的内伤。
这时候一直在右侧的骑兵也动了。
这两千余骑军没有直接冲阵,而是纵马在前行,以弓箭射向侧翼的赵成浚所部。
对于这种战法,叛军毫无办法,各级军官只能是不断催促保持好阵型。
“妄动者斩!不要乱!”
“各部不得妄动,保持阵型!”
赵成浚命手下弓箭手还击,但几乎是没有效果。因为官军骑兵不是站在哪里不动,而是骑着马在马上驰骑而射。
而叛军弓手毕竟大部分都是初习弓箭不久,哪来的准头?都是以齐射覆盖进行杀伤的。
指望他们能覆盖到侧翼的呼啸而过的铁骑那是痴人说梦。
“这是什么战法”
“应该是北境人战法,以弓箭袭扰步军军阵。边军也会这手。这支骑兵的骑术都还不错,应该都是北人?”
“嗯,是武功中卫,都是关中健儿,多有会骑射者”
三个红莲道的看客,还对交战双方评头论足,这对他们来说不仅关系天下大势,还是非常生动的一课。
毕竟这种数万人的战争厮杀,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
而南军赵成浚所部被官军骑军连续箭失袭扰下,原本还算严密的阵型终于有了些松动,虽然将校们不断的催促这士卒去补位,但终究还是产生了缝隙。
游离在外的数百骑军,猝然之间开始发动了。
当先一骑正是刚才那只带四人冲阵的为首骑将,只这一点就足以让南军重视起来。
赵成浚见状,立马下令放箭。下个瞬间,无数箭失从南军阵中蓬然升起,又如漫天密雨般落般贯入北军的骑兵中。
冲在最前的傅津川本人和最前面的亲卫都是人马俱甲,完全不避箭失。直接撞入了南军的队列之中。
傅津川本人更是身当锋镝,长槊横扫竖噼,连续斩杀几个南军士卒,成功突破了南军侧翼的第一道防线。
而第二道防线和第三道防线的南军不等赵成浚发号施令,就直接率众要去合围过去。
迅速之间就给突入军阵之中的数百骑围住了。
这时候左军的赵成浚和不远处巢车之上的陆庆同时心里都在暗道不好。
赵成浚甚至急忙高呼,“各部都各回原位,不得自行围攻”
而还没等传令兵向前去发出军令,已经晚了。
各部的因为参与围堵敌军先头的重甲骑军,所以阵型自己就乱了。
而这样的机会对于一直在外围游曳的官军骑兵大部的来说,千载难逢。
武功中卫骑兵都虞侯,杜佑的侄子杜屏高声道,“武安侯千金之躯,尚不畏生死,我等也食朝廷粮饷,也当拼死报国!”
“莫叫人小瞧了咱们关中健儿!”
“各部随我,马踏敌阵!”
“杀!”
说罢,杜屏手持长枪一骑当先,而后官军数千骑形成了巨大的锋失阵直接对着叛军的侧翼扑了过去。
如果过刚才傅津川所率领的三百余骑重装骑兵是一声响雷,那此刻数千骑同时蹈阵,就是天雷滚滚连绵不绝!
这等数千骑军冲阵的威势,上万只马蹄踏地的轰鸣,这场面那里是江南水乡的士卒见过的?
而被傅津川三百重骑杀穿了的赵成浚所部,又为了围堵直接让原本只是开了可口子的方防线立马变得千疮百孔。
在叛军眼中,若有什么是他们能见过的东西可以类比眼前的数千铁骑,那就应该是钱塘江的一线大潮了。
汹涌而来,势若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