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园主沉英急忙打圆场,“来来来,喝酒喝酒,今天请诸位来,一来是听听小曲,看看景,二来也是想跟诸位,商讨一下,这扬州大都督可已经到了楚州了,没几日就要到咱们扬州了,如何跟这位武安侯爷打交道,却是需要那个章程啊。”
沉英在扬州一众盐商中威望极高,也只有他能把这些心怀鬼胎的盐商们召集起来,坐在一起谈事请。
这边王坦开口道:“还能如何?投其所好啊,他喜欢美人咱们就给他送美人,喜欢钱财就给他送金银,反正扬州都督又不管盐政,咱们给他点甜头,不失礼数也就是了。”
沉英道:“扬州都督是不管盐政,但扬州都督可是节制半个淮南道的防务和军兵,这可都是咱们要行盐的地方,这位武安侯又是武宗之婿,方才弱冠之龄,换句话说,这样的人可比刘经略还要难相处啊。”
其余几人,一听刘经略,都是眉头微皱。
前任兵部尚书刘景明来淮南道不过两个月,却让这些盐商们吃尽了苦头。
与前任韩经略不一样,这位刘经略可以说得上是油盐不进,水泼不入。上任之后首先就是清查积欠税赋,把各家盐商所欠的税赋全部统计出来,然后送于各家,询问何时能够还清。
随后又清田仗亩,追查田赋。
这才不过两个月,这位刘经略的上任三把火还没烧完呢,朝廷又派了一个年仅二十岁的武将勋贵来做扬州都督。
重点是这位用他们话说“乳臭未干”的“矛头小儿”,还是边镇杀的西北二虏不敢犯边的国朝名将。
这种杀星,朝廷不把他放在边镇,放来扬州干嘛?
这边项邗却开口道:“我到觉得王大官人这话没错,投其所好就对了,他想要什么,咱们就给什么。”
沉英听后却有些眉头微皱,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说的是真轻巧啊
项邗继续道:“扬州大都督,督淮南七州军事,节制数万大军,刀在他手里,他想要什么,我们不给就行了?几个月前上京的事我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这位武安侯可以为了几个佃户就敢把金帐使团都围了事后只是被下旨申斥一番了事,说句不好听的,在扬州杀几个人,你当他不敢?”
这话说话,几个盐商的脸色越发难看,沉邗的岳父可就是上京勋贵,他说的话几人不会怀疑。
赵惠曾道:“我到觉得这位武安侯爷也不用多虑,赵文节在来扬州之前,也是边镇宿将,来了扬州怎么样?连手下的几个军使都镇不住了,我看这位武安侯爷也不用担心。咱们只要把这几个军使给喂饱了,都督是谁不用在乎。”
项邗闻言,却只是冷笑,不在说话。
最终,沉园的这一会不欢而散。
等众人散去之后,沉初阳这边来到父亲沉英的身边,“阿耶,可有什么结果?”
坐在榻上的沉英摇摇头,“我早该知道没什么结果的,枉费心思。九郎你去上京的时候,对这位武安侯爷可有耳闻?”
沉初阳想了想,然后道:“阿耶可还记得我说过进了几天诏狱的事?”
沉英闻言点点头。
“后来谢伯父与我说过,命绣衣卫把我抓进诏狱的,就是这位武安侯之妻,如今的宁国公主。,这位公主极受道君皇帝和太子殿下信重,执掌绣衣卫和皇城司,在上京城极有权势,恐怕这两位贵人,来扬州恐怕是来者不善,这也说明了宫里对咱们盐商”
沉初阳没继续说下去,而沉英也听明白他的话中之意了。
道君皇帝和太子殿下,甚至包括执掌朝政的李相,对扬州和淮南道都极为不满。
不然也不会先后撤换淮南经略使和扬州大都督。
刘景明是边地刺史出身,知兵的文官,又做过兵部尚书,雷厉风行。
傅津川是战功赫赫的武将勋贵,百战骁将,在加上江南还有一个卫国公李世忠坐镇,朝廷的用意也在明白不过。
已经是做好江淮生乱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