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云四娘子转身就准备走了,突然又一回头,“朱老四,你给老娘记住,那件事那要是敢说出去我把你切碎了”
朱老四立马噤若寒蝉,他当然知道云四娘说的是什么事。
不就是绣衣卫搜捕大索的时候,躲在猪圈的粪堆里避过了,多大点的事啊
这边云四娘出了门套上面纱,打扮也不显得突兀,一路穿街过坊,来到一个三进宅院墙外一跃就翻了过去,然后轻车熟路的走到柴房自己烧水,洗澡,又换了身衣服之后,自己做了些吃食,吃过之后又连续翻了两道院墙。进了另一个院落。
这个院落虽小,装饰布置却极为考究,一看就是有权有势人物的私宅,一般都是用来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比如私会个情人
云四娘再次走进柴房,烧了一壶水,然后提着进了正屋,泡了壶茶,自顾自的慢慢品着香茗,咱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过了约大半个时辰,茶水都凉透了,正屋的门被推开,一个面相英俊的锦衣郎君走了进来。
“四娘?你怎么在这你不是你不是外面现在都在通缉你,你还敢到我这里来?”
来人见到云四娘子十分的惊奇。
“冯郎君你想说什么啊?”这时候的云四娘,彷佛又回到樊楼之上,成了那个艳名远播的花魁娘子。
“四娘,你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也算有些缘分,但如今你是红莲道逆匪,我是朝廷命官,自然是水火不容的,今天我就当没见过你,你走吧。”
那年轻郎君叹了口气说道。
云四娘子却“呵呵呵”的笑了几声,说不尽的魅惑动人,“冯郎君,话不是这么说的。奴家跟你可不是有些缘分的啊,你忘了,咱们还一起做过生意呢,奴家也让郎君赚了不少财货吧?现在一见面就赶人,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吧。给奴家惹急了就跑到国公府去,说奴家有了郎君的骨肉,看郎君还怎么撇开关系。”
“冯郎君”,“国公府”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锦衣郎君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正是定国公冯神绩的长孙冯光煦。
“四娘你你的究竟想要如何。”
冯光煦无奈的问道。
他与云四娘子相识,说起来已经有数年之久。
三年冯光煦去扬州处理家里的生意,在扬州结识了眼前这位蛇蝎美人。鬼迷心窍的就迷上了她,随后更是在她的蛊惑之下做起来私盐生意。
冯家的货船运河之上,畅通无阻,他每次都会在正常货物之中夹带些私盐,贩卖到上京周边,获利极丰。
生意做了两年多,收入足有几十万贯,对此除了那个帮他做事的管事,这个数额也就只有眼前的云四娘子清楚,因为这几年他出了多少货,都是云四娘子帮他联系的。
前段时间,绣衣卫顺藤摸瓜把私盐的事给翻出来,凭借祖父的面子把事情算是按下去了,但他还没安稳几天,云四娘子就成了红莲道逆贼,被全城通缉。
他这时候才如坠冰窟,每天战战兢兢。
他明白,就算卖些私盐,祖父也能保住他,若是被查出他跟红莲道有勾结,国公府都要被他牵连,到时候祖父为了家门肯定会把他当做弃子丢出来平息事态,以保家族安稳。
他太了解祖父,这种选择那个曾经指挥过数十万大军的老人家甚至都不会犹豫。
当年红莲道发动的贝州之乱,波及河北十数州,可就是祖父率军平定,换句话说红莲道和他冯家可算是仇家。
一个红莲道的花魁,跟他交往了数年之久,还带着他卖私盐所图谋的又是什么?
“郎君说的话,让我好心寒啊,我能图郎君什么呢?我跟郎君情投意合,郎君居然这么想我”
冯光煦坐道云四娘对面,双手架在圆桌上手拂过额头,最后无奈道:“四娘,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就直接说吧,能帮你的我会帮,帮不了的你就是现在立刻去绣衣卫衙门告发我,我也没办法。”
冯光煦现在心里是极为恼火,他认识了这个艺伎三年了,说的恋奸情热的,其实到现在也没睡到一张床上去
“郎君说到哪里去了,奴家怎么会呢,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如家不过是想要郎君给奴家”
冯光煦听到对面的女子说完直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要什么?”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种东西别说我搞不到手,就算我能搞到手,我也不可能交给你,绝对不可能,这是要掉脑袋的,我是未来的定国公,这种事我绝对不可能做的”
冯高煦说道最后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而对面的云四娘子就那么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还带着让人难以言说的风情和媚意。
“冯郎君,时间还有,你慢慢想,不急。三天我这个时间,我再来找你啊。”
说吧云四娘子站起身来,原本带着脸上的媚意全都换成清冷,随后看着低头的冯高煦嘴角撤出一丝冷笑,然后径直离去。
而冯光煦趴在桌子上,半响无言。
最后只听见一声叹息。